焦雨甄是第一次觉得自己居然虚弱到这样的程度,她浑身无力,觉得不仅睁开眼睛很辛苦,就连呼吸也觉得是一件很疲倦的事情,只是即使如此,脑子却越来越清明了起来,她就这样睡在床上,清楚的听到了即墨翰飞和紫桑奕琅在说话,也大概了解了自己的情况。
其实长生花也不是不能解毒,只是将她身上那奇特的毒变成了寻常的毒,若原来的毒会在她病痛的时候让她越来越健康,那么现在这毒就和所有的毒药一般会让一个健康的人越来越虚弱了。
焦雨甄心里很清楚,要救自己是很简单的事情,因为她手里还有一朵长生花!只要……只要……把长生花交给紫桑奕琅便可以了……
“不管要花费多少人力物力,我都必须治好她。”即墨翰飞向来好听的声音此时此刻就像是已经干燥许久的沙漠,那种沙哑的声音让人有一种心酸的感觉。
“我知道,这一点你放心。我把她当作自己的妹妹,绝对不会让她出事的。”紫桑奕琅说到了这里,便顿了顿,“你和我说过,她的母亲似乎和轩辕皇朝有关系,然后卿宝从娘胎里就带着这样的毒,所以我有一个猜测。那就是卿宝的母亲应该是刻意对自己下了这样的毒,她大概认为自己是活不下去的,照顾不了卿宝,就服下那样的毒,否则按照月调查所得,你觉得卿宝在那样的环境之下怎么可能活到现在?那个焦家……很有问题。”
即墨翰飞的脸色也是无比阴沉,以前他并不在乎,也觉得焦雨甄在自己身边了什么都好了,但是后来他去调查了一下,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即墨和傲对于焦家会如此漠视了,因为他们都是很喜欢焦雨甄的,所以都没有办法允许焦家东山再起,但是焦利和已经死了,没有人知道当时焦利和是如何看上了那在市井里杀猪卖猪的柳氏的,也不会知道柳氏到底是有多么绝望才会对自己腹中的孩子下这样的毒,还有这毒……
即墨翰飞突然想起了那玉佛里取出来的钥匙,还有焦雨甄说过她用有的凤雕木盒,这都是与轩辕皇朝有关的东西,之前他也是想要知道轩辕皇朝的皇室秘密,可是他更知道自己爱着焦雨甄,只要焦雨甄不是心甘情愿的将那一切拿出来,他都不会强迫她的。
其实紫桑奕琅的猜测,焦雨甄早就已经在心里料到了,她并不是很在乎自己的身体里有这样的毒,因为失去了这样的毒的保护,她的身体就成为了寻常的女子,那么柔弱不堪,或许才是一件坏事,但是紫桑奕琅是大夫,他认为天下所有的毒都是不好的,他为她解毒是理所当然,所以今天出现了这样的状况,焦雨甄也不会责怪紫桑奕琅的。
很努力的睁开了眼睛,焦雨甄看到了脸色不好的紫桑奕琅以及那眼底还冒着红丝的即墨翰飞,然后挤出了一抹微笑来:“翰飞,我没有什么事情,我不过是刚解毒了有一些累罢了。你也不要怪奕琅……我想,我是有办法解毒的。”
焦雨甄自然是不敢让即墨翰飞知道她还藏着一朵长生花,因为若是这样就让他知道了,他一定会生气她不顾他期盼尽快康复的心情,没有第一时间拿出了那分明是从他手里偷来的长生花琥珀!
“办法?”即墨翰飞眼睛一亮,马上坐到了床边,“是什么办法?”
“我的木盒子,还有那把钥匙都拿来吧。如果我这毒是和轩辕皇朝有关系,我的母亲柳氏真的和轩辕皇朝有关系,那么那里应该有线索的,而且……舅舅的孩子不是也不见了吗?不管舅舅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但是小世子的确是有柳氏的血脉,也就是说那是轩辕皇室和即墨皇室的孩子……”
“所以被带走了!”即墨翰飞也总算是明白了过来,虽然当时袭击郡主府的是燕国的射手,但是奶娘却是被人割喉而死的,即墨和傲知道这件事以后一直往着燕国的方向追查,却没有什么收获,那么多天过去了,即使是即墨翰飞也从来没有想过小世子被劫走的事情和燕国很可能完全没有关系的!
“虽然历史是由胜利者来书写的,但是民间一直都有很多传说。”紫桑奕琅冷冷的开口说话,“虽然已经过了五百年,但是五百年前的轩辕皇室可是赫赫有名的异术者,然而即墨一族只是当时的一个武将世家,并没有什么显赫的战功,但是突然有一天用手里的兵造反了,还联合了当时许多朝臣谋反,将轩辕皇室的人都困死在皇宫之中,足足困了一年零三个月才打开了宫门,杀了进去。虽然已经是五百年了……但是那样的历史就算是现在,朝廷也是不敢提起的,因为即墨一族这皇权得来不干不净的。但是轩辕皇室在没有一个臣子和士兵支援的情况之下,一百三十六人困在皇宫里却依旧可以熬上一年零三月,我可不相信他们只是在得过且过的熬日子。而且传说……你们即墨一族的大军杀进皇宫去以后一个轩辕皇室的人都没有见到呢。”
即墨翰飞的脸色并没有因为紫桑奕琅的话而有一点改变,那都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那是他祖先的所作所为,他不会觉得有什么好尴尬的,因为那些人都已经化成了尘土了,所以他也便将自己知道的事情说了出来:“那些事情其实我知道得不详细,一来年代已经很久了,二来轩辕皇室的事情一直都是宫里的忌讳。不过我小时候倒是听宫里的老太监说过,宫里传说当年先祖皇帝破门入宫的时候只是看到了满地的宫人尸体,死状无比凄惨,看上去死以前都是被人用尽方法折磨的,而且有一些尸体还是比较有时间的了。先祖皇帝推断,当时轩辕皇室的人全部集中到了皇宫以后,应该是用那些无辜的宫人制作一种很可怕的法阵,因为轩辕皇室一直代代相传着一种可怕的异术,若使用那么多宫人的生命来换取他们用异术逃走,从此隐姓埋名的话也是非常有可能的。不说这皇位先祖皇帝得到是不是名正言顺,但是即墨一族统治庆国五百余年,的确是对得起庆国的百姓的,对比起轩辕皇室用无辜的人来炼制异术,先祖得到了皇位怎么说都是为百姓着想的。不过不管如何,实际上先祖皇帝入宫以后的确没有杀到一个轩辕皇室的人,也因为如此,五百年过去了,依旧还有那么多余孽作乱。这是我朝的心腹大患。”
“异术……”焦雨甄觉得既然这一个世界既然都有借尸还魂什么的都存在,能有异术也是可能的,毕竟本来古代人就比较容易被障眼法所迷惑,更何况是五百年前呢?
“不管如何,我就先去给你拿那个木盒子吧。”即墨翰飞说着就从床边起来,朝着小侧室走去了。
“小盒子里面有轩辕皇室的东西?”紫桑奕琅也是极为聪明的,但是在他看到焦雨甄朝他点了点头以后,眉头皱得更紧了,“你就不可以好好的当一个景亲王妃吗?轩辕皇朝那样的浑水你可不能趟!”
焦雨甄无奈的苦笑:“你觉得……我有可能不趟这浑水吗?”
紫桑奕琅咬了咬牙,只能有些无奈的别开了脸去:“罢了……我是不想知道太多轩辕皇室的秘密的,我的师傅曾经和我说过,绝对不能趟这浑水,所以……我先出去了,我还得给你继续研究一下让你变得健康一点的药去。”
焦雨甄是不会强人所难的,所以她没有留下紫桑奕琅。
紫桑奕琅才刚从房间出去,即墨翰飞就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个凤雕木盒以及那从玉佛里得到的钥匙。
钥匙很轻易就打开了那个凤雕木盒,木盒子里静静的躺着一个陶土的瓶子以及一封信。
即墨翰飞拿起了那个陶土制的瓶子轻轻在耳边晃了晃,现里面有一些轻微的声响,里面装着的好像是药丸,然而那一封信里却什么也没有写,只是有一些奇怪的花纹,就像是咒语一般,看上去让人很不舒服。
焦雨甄一看那信里的东西,顿时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一直冲到了头顶去,那……那竟然是……是……拉丁文?!
“轩辕皇室是不是从西域来的?”焦雨甄看着那些拉丁文,忍不住问道。
“听说祖上是从西域移民过来的巫师家族,会使用异术……难道你的意思是……这是西域的文字?”即墨翰飞也是有这一种很不可思议的感觉,“但是这不像是伊西多国或者是燕国之类国家的文字啊。”
“拉丁文,在古时候在西域也是很流行的。轩辕皇室应该不是使用拉丁文的,他们使用拉丁文写信应该是为了不让秘密外泄。”让即墨翰飞扶着自己从床上坐了起来,背靠到了床柱上去,“这文字不会的人看上去就像是蚯蚓,也像是花边,肯定觉得是咒语什么的,绝对不会轻易触碰。”
“那么你看懂了?”
听到了即墨翰飞的话,焦雨甄有些犹豫的点了点头:“以前因为很喜欢中东地区的一些珠宝,所以还刻意学习过拉丁语,因此是看得懂的……”
“以前?多久以前?”即墨翰飞看着焦雨甄,觉得自己好像从来没有真正的了解过焦雨甄一般,她任性,固执,却也从来不表露自己真正的心意,他想要去靠近,她就会像是一直刺猬一般卷缩起自己的身体来,拒绝他的靠近。
焦雨甄沉默了,她不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她只是放下了手里的那封拉丁文的信,侧过脸来就看着即墨翰飞:“如果我说我不是焦太傅府上的三小姐,你有怎么样的感觉?”
“我知道。”即墨翰飞笑了起来,那样的笑容如同阳光一般灿烂,也如同太阳光一般包容,不管是什么,只要愿意站在阳光之下,阳光都愿意给它温暖,“我知道你不是焦太傅府上的三小姐,也不是柳府的当家柳卿宝,更不是伊西多国的鲜于然心公主,你就是你……我的景亲王妃。”
即墨翰飞其实不是一个特别会说甜言蜜语的男人,但是他说出来的话就必定是他心里的那一句,这么一番话让焦雨甄心里暖暖的,于是就忍不住说:“我本名的确叫做焦雨甄,但是我不属于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