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水瓶摔在地板上,飞溅的玻璃碎片被克里斯的运动鞋挡住,琥珀色的香水渗入地板,积成一滩明镜。浓烈到令人作呕的香水在空气中扩散开来。
克里斯慌忙蹲下身,用手帕包着手捡起碎成数瓣的香水瓶,“抱歉,是我没拿稳,手抖了一下。我会原价赔偿的。”
“没关系,以后我也未必用得到。”梅根用脚把垃圾桶踢过去,“我来吧。”她蹲下来用桌上的扑克牌把碎玻璃渣铲到一起。
她抬眼,“玻璃没包好。”
克里斯这才现,有一片尖锐的玻璃从他的手帕中捅出来,切在他的手指上。他的身体不同于常人,不会出血。他手指一蜷,将玻璃片拢进手帕里,“没事,没割破手指。”
他努力放下心中隐隐的不安与躁动,迫使自己集中精力在案子上,“你刚说的‘没用’是什么意思?”
梅根将垃圾桶伸到他面前,示意他把手帕扔进去,“现在我们知道他会让我扮成他哥哥的样子,没准我前面几个也是这样,但这不能证明什么。”她耸耸肩,“只能算是豪门的一出桃色传闻。”
克里斯定定地盯着梅根的脸,梅根一颤,飞快移开视线,“他玩得很。。。。。。”克里斯挑了一个合适的词,“很刺激,对吗?”
他用眼神示意梅根露出的那截手腕,“鞭伤,还有手铐印。”
梅根微怔,她不自在地将手缩进袖子里,“你说话一向这么不客气吗?”
“对不起。”克里斯低声道,“我没有别的意思,这只是证据的一部分。”
“没关系,我做这一行,早就有了心理准备。”梅根说,她索性坐在地板上,靠着沙,“他确实有些不同寻常的小爱好,不过给的钱也多,这很正常。有这类爱好的客人不少,他是出手最大方的一批。”
她从裤兜里掏出皱巴巴的烟盒,从里面拿出一只烟挥了挥,“不介意我再来一支吧?”
在克里斯摇头后,梅根点燃烟,“他最近的动作越来越粗暴,以前只是鞭子、手铐之类的,最近动起了刀子。”她扯开领口,露出锁骨上的伤口,“割得不深,他也给了比以前更多的钱。”
克里斯若有所思,“我明白了,谢谢。”
离开梅根的家,克里斯在那盏暖黄的小灯下撑开伞,雨越下越大,有雨丝飘进伞里。他拿出手机,有一条新短信,是侦探社那栋小楼的水电费账单。
迪克没回复消息,克里斯先给斯潘达伯打了电话,交代自己查到的线索。
女警探压低声音,“我女儿在睡觉。这么说,兰迪不仅找妓女扮成杰夫的样子,他还搞性。虐待?他可真够恶心。”
“是这样。”克里斯答道。
“可是我们还是没拿到证据,”斯潘达伯道,“嫖。娼不能为杀人案定罪,小男孩。我得提醒你,你私下搜集的东西也不能作为递交给法官的证据。”
“他用刀的手法很专业,这肯定不是兰迪第一次在人身上这么做,在梅根之前,他一定还有其他‘合作伙伴’。她们那里或许有转机。”
克里斯略微停顿后,接着说,“在海文找到一个长相与杰夫相似的流莺很困难,更何况他的要求不是常人愿意接受的。放弃原本的‘伙伴’,转而找新人替代是很麻烦的举动。这些人了解的内情可能比我们更深入。”
斯潘达伯应允道,“好,我会安排人手去找的。”
挂断电话,只剩克里斯一人撑伞走在漆黑的小巷里。他心下不宁,迪克不过是暂时没有回复他的短信,于是克里斯把这隐约的恐惧归咎于对案件证据的掌握不足。
事到如今,他们手上还拿不出一件足够给兰迪定罪的有力证据。这个狡猾的商人不过是为杰夫的死亡顺水推舟了一把,从头到尾都没有露出马脚。
药是秘书下的,栏杆是养子锯的,他只是“恰好”在阳台下布置了持剑剑士的雕像,“恰好”选中了下药的红酒,又“恰好”在阳台上与杰夫共饮。一切不过是精心设计的巧合。
就在克里斯的思考陷入死角时,他口袋里的手机震动。克里斯的嘴角几乎是下意识地扬起来,他接通电话,那边是提姆的声音。
“听我说,克里斯,你一定要保持冷静。”提姆的声音里像是冻着冰碴,又像是含着滚烫的沸水,“事情还没到最坏的程度,你不要着急。”
盖在惴惴不安的心上粉饰太平的那张布被人扯开,克里斯站在伞下,感觉雨水穿透伞面,直直淋到自己身上。他听见自己牙齿咬合的声音,含着声带的震动,“生了什么?”
提姆沉默了,他反复做了几个深呼吸,比起安慰克里斯,更像是安慰自己,“迪克遭遇了枪击,子弹击中头部,他现在正在手术室抢救。”
终于,哥变成了真正意义上的脑残
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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