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伦不是一位传统意义上的美人,她的黑草草在脑后挽起,面容比起安吉丽娜也显得憔悴平淡。她很平淡,融入人群就好似一滴水落进海洋。
看到克里斯,她拢起肩上的披肩,“斯帕罗先生,”她吸吸鼻子,“原谅我现在不能请你到家里坐坐,家里实在是太乱了。”
“我理解。”克里斯道,“我来是想……问问关于汤姆先生的事。”
劳伦眼里闪过一丝哀伤,她垂下眼睛,声音轻似呢喃,“谁能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呢?我曾经以为他是世界上最值得托付的人。”
她的手不自觉握紧胸口破旧的蓝宝石项链,“你走吧,侦探先生,真相大白,我的丈夫背叛了我。我们的委托结束了。我没什么好说的,也没办法让你去追捕我曾经的丈夫。”
话已至此,克里斯只能识趣地后退,“再见,女士,祝您有一个愉快的夜晚。”
就在他转头离开前,劳伦叫住了他,“等等。”
她将一枚朴素的银环戒指递给克里斯,“这是我的结婚戒指,我想我现在不需要它了。帮我扔了吧,侦探先生。”
大门关上,克里斯拐进一旁的角落。提姆从屋顶上像一片树叶轻盈落地,“她家里没有别的生物反应,连宠物都没有。”
“同样,行车记录仪显示她这段时间从未出门。电话、电脑,她甚至没使用任何能与外界沟通的工具,冰箱里囤了一个人能吃上半个月的食物。我想她唯一的娱乐方式就是看电视。”
也就是说劳伦没有任何协助汤姆逃跑的可能。
克里斯将戒指放进口袋,“可疑,但也说得过去。”
“关键是没有证据和动机。”提姆说,他操作着手甲上的微型电脑,在克里斯面前投放出光屏,“我的面部识别系统有结果了。”
“红酒牛肉这次吃不到了。”提姆说,“我们今晚就要飞去意大利,汤姆在那不勒斯火车站露头了。”
提到意大利那不勒斯,你会想起碧海、蓝天、如织旅人以及泛滥成灾的黑帮。
一个男人戴着鸭舌帽,行色匆匆走进一间僻静角落里的酒吧。他穿越舞池中热舞的男男女女,无视了贴上来搭讪的舞女,径自坐在吧台前。
吧台的酒保相当不敬业,喧闹的酒吧中,他躲在吧台下边的沙上懒洋洋地伸长了腿看书。那是一本《傲慢与偏见》。
男人扣扣桌面,轻声报出一串数字。吧台的酒保这才分了他一个眼神。酒保把书夹上书签,站起来。
他有一米八以上,身形健美,如果他愿意脱了马甲和其他人一起跳进舞池里跳舞,他会成为全场的焦点。
“不是说接头人是一个红大美人吗?”酒保质疑的目光扫向男人遮掩在鸭舌帽下的黑,“红?美人?”
男人声音粗哑,“我们临时换了人选,安吉丽娜暂时不方便过来。”
“行吧,”酒保敷衍地道,把手一伸,“东西呢?”
男人拿出烟盒,从里面掏出一根烟,他把烟从中间对折,让酒保能清楚地看到藏在烟草中间的芯片,“你是一个好人,先生。所以我要给你一个忠告。”
酒保不耐烦地道,“你说啥呢,快把东西给我。”
男人急促地说,似乎不掐着秒表把话都倒出来就说不完,“东西是假的,真正的芯片在一个穿沙色风衣的棕男人手里,去找他。”
“什么?”
酒保还没消化完他话里的意思,爆炸声平地惊雷般骤响,酒吧的舞池从中炸裂爆开,鲜血和碎肉迸溅!
尽管这间酒吧里所有人手上都有几条人命,大部分都是干的刀尖舔血的贩。毒活计。但眼前血腥的一幕还是让酒保暴骂出声。
他撑手翻出吧台,在哀嚎的人群中追了出去。他长腿一迈,几个箭步在酒吧外的小巷追上男人,他身后再次传来爆炸声。
操!
这下怕是舞池里的人怕是要上帝和耶稣一起保佑才能活下来了。
酒保一脚将男人踹倒在地,“谁派你来的,你什么疯?在那不勒斯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