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是忠义缺失,获罪于天,而今,忠义俱捡了回来,中原人万众一心,士气更加勇猛,为何,为何还要如此的……上天不仁?!
沈君瑜似乎在等待命运的裁夺,脸色极其难看的盯着城池的墙。一堵墙,便可能是命运转变的开始。
沈君瑜不信这是一项死循环,他不信上天总会与他开玩笑,让他逆天改命后又要继续这种死循环。
上天。莫非你惩罚的是我。
沈君瑜脸色悲怆,万分难过。
北门从内而外的被打开了,董昌见城门一开,立即拼死杀入城中,而敌军也在城中奋死往外挤,两军对垒,只鲜血垫脚,刀剑为戟,挤压,辗拼。
一张张脸上,带着生的希望,一张张眼睛,全是渴求,一者为生,一者为信仰。一者为生而奔逃,一者愿为信仰而死。残酷的拼杀,淋漓的热血。
有的进来了,有人出去了……
主将也杀了过来,正与董昌对上,董昌根本无意与他交战,随意过了两招就放了他,直奔着去找李君玉了。
主将带着主力军奋死的从北门出去,然后点燃了火星。
一时间,火苗带着柴禾,柴禾卷着火油,一窜而起。而这时,又有带着火的箭从主将外城往内射来,一时间火势一窜而起,如同一条火龙,一而不如收拾。
城外诸人脸色俱都变了。
沈君瑜脸色大变,道“……快,快,快……救出公主,救出公主!”
“门主莫急,北门开了,我们立即从北门进去。”清奇道。
沈君瑜心都在抖,看着窜了足有城墙那般高的火苗,膝盖软,腿再也无法支撑,跪了下来。
墨砚忙扶住,眼露悲怆,却一个字也无法安慰。
兵士们也悲愤莫名,哽咽有声。却带着泪依旧不肯放弃。
董昌见起了火,急的脸上躁,一面跑马,一面了疯的喊“公主,公主……”他一路斩杀哭爹喊娘正在绝望的敌军,一面到处寻找李君玉。
楚煙砂与肖铮也都单骑从北门进来了,一路随来,三人合力找寻,却依旧未有找到。
楚煙砂急的更是躁,道“……,去打开所有城门,若公主在城中,一定会出去……快!”
后面兵将都领命去了。
“火势越来越大了……”楚煙砂急切不已,“公主,你在哪儿啊……”
肖铮倒是极为镇定,道“去南门,沈相在正门,公主一定往南门去了……”
董昌与楚煙砂一听,便忙跟随在他身后跳入火圈,一路绕行,眼神坚定的冲了过去,三骑绝尘,如同闪电。
到达南门附近,果然见李君玉被重兵困在中间,正艰难的往南门去。
三人大怒,一人持一兵器,于马上便嘶吼一声,一手便斩下重兵将领的头颅,三人合力,于外围,却将所有主将与副将全给斩于马上。
其势如闪电,其利如鬼神。
李君玉见之大喜,道“……你们来了?!”
“公主,沈相在门前等你出去,末将等专来护公主平安离开!”楚煙砂道。
士兵们本已力竭,却也大喜,道“我等无恙,也无碍,还请三位将军带公主先行离开,火势越加猛了,这里敌军很多,不可再耽误了……”
众士兵们都点头。
李君玉吃了一惊,却坚持的道“废话少说,当今之事,是先打开南门,叫我弃你们而去,不是我李君玉所能做出来的事,谁也别说了,这里活着的每一个人都不能少,死去的同袍,背也要背出去。”
士兵们九天里,从未有一人落泪,可是一听她这话,眼眶都红了,急道“公主,还请莫固执,耽误了出城的时佳时机。我们铁甲军太显眼了,敌军拖住不放,一个也跑不了,公主,还请为城外的将士想一想,为沈相想一想,为全中原的太平想一想,公主,请先离去吧!”
“死何惧,我李君玉绝不能弃道义而弃你们不顾。”李君玉道“今日弃八千人,他日便能弃八万人,八十万人,你们想拥护的,是这样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