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辰抬起头望去,果然见到贞月站在门口,急忙走上前去,“贞月姑姑!”
“哎呀,乖孩子,快来!”贞月慈祥地说。
韩震舒了一口气,这个小姑娘的确气势逼人,往后还是谨慎相处为妙。
韩震心中颇为沮丧,老村长已经离开,父亲也回去了,但是那最后的一瞪到底是什么意思?是在埋怨我牵了他的孙女手?但他也没有告诉我她是女孩啊。如果不是你二位如此异常的表现,我也不能如此肯定!
韩震只好默默地在一旁重新扮演起了孩子王的角色,“都排好队……”
作为第一天带这群孩子的教练,韩震疲惫万分。这些孩子虽然熟悉,却相当棘手;体格又好,对付他们颇为困难。
“唉,你,站好!二狗子!”韩震无奈地看着这群调皮的“野”孩子,刚调整好二狗子,旁边的喜娃却又捣乱。“哎,喜娃!”一时间真是欲揍之而不能,自己当年受过的军事训练中,教官从未使用过重罚。再加上与这帮孩童年少时的交情,让他如何能够真正狠下心?
虽然实际年龄远大于眼前的这些孩子,带他们玩尚且轻松愉快;然而要求他们严格做事却颇费心思。太过熟识也有不利的一面啊!韩震无奈地感叹,“这该死该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从野孩子们背后响起一道浑厚而低沉的中年男子声音:“三天没人管,全乱套了吗!”孩子们吓坏了,一听便知是那位令人闻风丧胆的人物——韩大来了。“哥,太好了!”韩震兴奋不已,在远处大喊:“大哥回来了!赶快帮我管住这群猴子啊!父亲吩咐我教他们新作战方法呢,他们却不听话!”
确实,韩蛮外出三天挑选士兵才刚回到家,见这群孩子闹腾不已,心中甚怒。听着弟弟的抱怨后:“赵阳!李冶!抓起来打一顿!”
伴随着一声令下,从他身后跑出两个面孔上烙印的男子。这两个人穿着最简易的竹制盔甲,正是之前选拔中被他制服并招募的囚犯,现已归属于卫军行列。
两人左右一夹攻向那群孩子,“糟糕!惩罪者来啦!”孩子们慌不择路,一哄而散;跑得慢的四个人被逮住了。赵阳李冶一人抓两带回韩蛮身旁,但他仍不满意:“再添两人!”
只见两个手持长矛、穿同样黑甲的士兵,带上绳索向前冲出;不久即带回一“串”被捕孩子。除少数孩子逃回家门外,其他人悉数就擒。
“一点、二点、三…一共二十二个,还有十二个跑了回去。”韩震数着,报告给大哥。
“你说该怎么处置?”韩蛮反问,观察弟弟反应;没想到他竟不会用军法惩办。咱先听听他如何提议!
韩震瞥了一眼镜立两侧的士兵:“嘿嘿,劳两位大人帮忙一下吧!”语气略显诡异。
两人互望,接着朝韩蛮一瞥,一人微笑道:“二少爷无需客套,请直接指派任务!”
“去那些方才逃跑的家附近大声喊几句就行!”韩震边说边凑至他们耳际嘀咕了一段悄悄话,之后两战士对视而离去。
不多会儿,“逃进屋中的小朋友注意,限时一柱香时间;若不愿出现,将把其他人挂上树枝直至明日。如自行露面,则全体悬挂半日即可!”嘹亮声音覆盖全乡。
“大哥,接下来就看你的了。明天起,就得让他们知道军法处置的滋味了!”韩震面目扭曲,笑容狰狞,旁边赵阳和李冶不禁一阵哆嗦:“小魔头又要收拾人了!”两人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显然是被教训得怕了。
待所有孩子集合完毕后,韩蛮把逃跑的小孩吊起来,面目狰狞地质问刚刚回来的那群孩子:“说!你们是不是像逃兵一样懦弱?”孩子们顿时瑟瑟发抖。秦国的法令有一条众所周知:凡是逃兵,一旦抓到就要地处决。这意味着——任何一名逃兵都会被立即处死!
韩震暗笑,哥哥做事一向循规蹈矩,但他在这方面的应变能力真是出色无比。只见他几句话便将孩子们吓得不敢动弹,纷纷趴在地上。
“大哥何必这样苛责他们呢?毕竟他们还没经历过真正的战斗,很难理解袍泽情深的意义。”韩震缓缓开口替他们辩解:“让我来说吧。”
韩蛮心想看看弟弟能怎么做,便点头表示同意。
“我知道你们心里不服气,为什么大人们会让你们出来。”韩震笑着对他们说道:“是因为你们对大秦的严法律还缺乏足够的理解。秦国为了维护治安,采用连坐法来管理,任何家庭出了逃兵,全家都将遭到严厉惩罚,这是第一条原因;其次,没有任何一个人会敬重一个逃兵。大秦军威雄壮,人人都能奋勇冲锋。如果你们中有任何一个做了逃兵,不仅会牵连我们全村,甚至连周边十几个村子也会受到牵连!”
稍微停顿了一下,韩震再次咧嘴一笑:“逃兵的事暂且放一边。想要日后有勇气对付凶猛的匈奴骑兵,现在就必须好好训练!然而问题又出现了:你们不遵我的命令。原定计划都被打乱了!这份账我会慢慢和你们清算。现在我要告诉大家,为什么要在战场上服从指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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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震心中有些愤怒,这些调皮的孩子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他加大了音量:“第一,绝对服从命令可以保证整个队伍的有效协调。若有人擅自脱离队伍或不遵命而行,不仅会影响整体的进攻节奏,还会暴露自己的位置,更可能会害了自己的队友!”
“第二,作为指挥官的人自然具有远见,不可能把大家引上绝路!除非他疯了,或者根本不是一个真正的大秦兵士!”
“第三,你们身上的一切都是由秦王提供——粮食、武器乃至战马。倘若因你一人导致失败,害死了队友,你们,怎么面对王上?”
听到这话,眼前的孩子们低下头沉默不语,有的小孩甚至轻声哭泣,努力压制住哽咽声。韩震很满意他们的表现,朝着大哥微微点了点头。
“听清楚了没有?今后无论何时都要遵守军纪!若是训练时不认真,直接回家,无人嘲笑你。”韩蛮的话语坚定而严肃。
听到这话,孩子们无不胆颤心惊,韩震也想起以前当兵时候的老班长。那个严肃的神情、说话的方式与此时的场景如此相似。正在回想往事之际,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一下,韩震一吓,回头看到正是大哥。“讲得不错!就连我都热血澎湃。虽然你用了一些古怪的词汇,不过大家都明白其中的道理。”哥哥露出微笑毫不吝惜赞美之词:“不知你在哪学到的这套,不过讲得很好,那些熊孩子应该会听话了。”
“希望如此。”韩震深沉的眼神仿佛有更深的含义藏于心中。
与此同时,在灌溪村外,一些身手矫健的黑影在夜间一闪而逝,巡逻守卫警惕地注视着四周,并迅速朝村庄南边跑去。
咸阳城中心,从远处望去极为宏阔。四方城门通向城内外,高墙巍峨。城市内行人熙攘繁华一片。
城东南的一幢宽敞庭院里驻有重兵保护,门楼上题有“丞相府”的字样。吕不韦端坐于书房内,正在审查大量的文稿。书桌上堆满了成卷的竹简,他显得异常繁忙劳碌。
庭院外站着几名等候拜访的官员。他们围坐一桌,闲聊着相互之间的关系显得非常亲近。“太监公公,您今日来此何目的?”一位胡须乌黑的中年大臣朝旁边的须发雪白的老者询问道。
“哎哟,”年迈太监一喝口水不慎呛到自己剧烈咳嗽,红着脸喘了半天才恢复过来,“有人送来的物件,据说是能使普通士兵骑马如同踏在地上那般稳定,很快熟练驾驭马匹的方法。我已经测试了一次并确实有效果,打算请吕相公
“不行,山上太危险了,你去了只会添乱!”韩震耐心解释,但心里已经开始急躁起来。
“哼,我就知道你不带我!可是我也想帮忙啊,而且我也学过一些弓箭,关键时刻还能帮上忙呢!”韩辰嘟着嘴,显然不太服气。
“不是不让你帮忙,这次真的太危险了。”韩震叹了口气,“狼群很凶猛,万一遇到意外,我没办法保护你。”
“可是……”韩辰眼巴巴地看着韩震,似乎想再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无奈地放弃了。
韩震见她情绪有些低落,便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这次我先去看看情况,下次如果有机会,一定会带上你,好吗?”
韩辰微微点点头,但显然心有不甘:“那你要小心点,不要被狼抓到了!”
韩震笑着答应了一声,然后转身离开了屋子,心情复杂地向山上的密林深处走去。他知道带着那个古怪的小女孩肯定不现实,但他也明白小女孩那份想要帮忙的心情,所以尽量温和地处理了这件事情。
路上,韩震心中暗自思量,狼群里到底有什么秘密,为何总是频繁袭击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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