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无日期)」
后面是几幅简笔画,同样是印刷的,我推测是速记的地图一类的东西。日记的最后一篇毫无征兆地写了好大一段话:
「如果你是人,还是瞎了比较好。看不见就不会有危险,看见了反而招来祸端。那些文字的来源我搞清楚了,写字的人真是聪明,和我一样蠢,我(看不清楚)。总之,我出来了。我是个好人,我要回家,我刚买了一台新冰箱,格子多,正好放冻乳鼠,这样就能养蛇了,好好和老婆说一下,她应该会同意的。我要回家了,这东西跟我没关系了。扔了。」
这些内容看得我一头雾水,脊背发凉。它们究竟是什么意思,我想不通,也不想知道。
我独自守着一堆跳动的篝火,在暗无边际的森林里吓得一动不敢动。仿佛有一千双眼睛躲在黑暗中凝视我,林子里吹来的一阵冷风都能让我心惊胆战。
「太阳快点升起来吧!」我在心中祈祷。<olstart="4"><li><li><ol>
第二天早上,惊魂未定的我迅速启程,沿着回去的路疾行。回去的路程很顺利,但走着走着,我突然想起了什么,路是这条没错,沿着河流一直走,我就可以找到来时的那座桥,沿着桥往下走就是公路,然后我就可以回到文明世界了。
但我突然发现,这条河其实处在河谷的底端,我的左侧是一片森林,树木高耸入云,右边则是一片喀斯特地貌,光秃秃的,怪石林立。这和那则日记中的记录实在太像了。
「不会这么巧吧?」我内心很不安。
「但我来时并没有遇见什么山洞,也许日记说的地方在河的另一头。」我这样安慰自己。
我来时走的并不算太远,这天傍晚我就已经看到了桥的影子,这让我心中少许安定,于是加快了脚步。
就在我快接近桥的时候,我突然发现桥上立着一个人影。如果不是捡到这本日记,我也许会高兴地上前和他打招呼,但这时我只觉得头皮发麻。我下意识地关掉了手电筒,屏息静气地站在原地,想等那个人走开。
就着微弱的月光,我看到那个人影在桥上站了一会儿,跳下桥消失了。我依旧不敢出声,小心翼翼地朝着桥靠近,还是不敢开手电筒。
我摸黑前进着。突然,我身后的灌木丛中发出一阵急促的骚动声,向我靠近。
我急忙按动手电筒的开关,可它竟然在这个时候坏掉了!我顾不上那么多,撒腿就跑,凭着大概的感觉摸黑朝着桥奔去,月光越来越黑了,我的视野越来越暗,最后完全黑掉了。但我不敢停下,身后的骚动声紧追不舍。
跑着跑着,我意识到不对,桥距离我那么近,怎么可能现在还没有摸到桥墩?难道是我偏离方向了?漆黑中我只能伸手乱摸,忽然摸到一块坚硬而冰凉的东西。<olstart="5"><li><li><ol>
石头。
准确来说,是石壁,一大块石壁在我的身旁,还有迎面吹来的冷风。这感觉就像……一个山洞。我的脑袋嗡地一声炸开,脚下的步伐也不自觉地停了下来。
怎么可能跑进山洞里?这个山洞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我的双腿发软,身后的声音也紧随而至,我觉得自己要凝固了。
「你看得见吗?」身后传来一个女声。
我一愣神,难道是附近的村民?我刚要回答「能」,话噎在嗓子眼里没说出口。
「不要告诉他们你看得见!」日记中的话在我脑中回荡。一种直觉告诉我,不能说真话。
「看……看不见。」我吞吞吐吐地回答。
「真的看不见吗?」女声提高了音量。
「真,真看不见。」
「嗯,我们和你一样也看不见,我们都是那场灾变的逃难者,你要是无处可去,可以跟我们一起走。」
这个女人说着,就摸索着来拉我的手,好像要逮捕我一样。
我一边挣脱她的手,一边问:「什么灾变?」
「就是两年前让我们大家都突然失明的那场灾难啊!你失忆了吗?」
我如坠冰窟,完全搞不懂现在的情况。
「快跟我走!你自己活不下去的!」那女人又来拉我。
「不必了!我习惯一个人住!」
我挣脱她,后撤了几步。她竟然没有再纠缠我,只丢下一句「好吧」就离开了,出乎意料。
过了一会儿,周围重归寂静,应该暂时不会有事了吧,天亮了就回家!我裹紧衣服,疲惫地靠着石壁坐下,没多久就睡着了。<olstart="6"><li><li><ol>
从梦中醒过来时我没有见到渴望的阳光,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我在山洞中来回走动,又等了好几个小时,现在外面肯定是白天,但我却找不到一丝光明。黑,实在是太黑了,比黑夜还要黑得彻底,就像失明了一样。
我心头一震,也许昨晚坏的并不是手电筒,而是我的眼睛?这怎么可能?我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呀!
接下来要怎么办?
我会死在这里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