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我伤者的伤势,并且告诉我他们已经派车了。
接线员问了我好几遍,伤者是否还有意识。
我握着手机,突然发现自己张不了口。
煎饼摊的……摊主吗。
什么摊主啊。
假发都掉了,络腮胡也是。
我发现我手在抖,放在他身上,摇晃。
沈长遥。
你做的煎饼真难吃。
可你的眼睛,为什么不睁开?
13
……
这是一场缉毒行动。
规模很大,旨在捣毁一个贩毒窝点。
连A大教刑法的沈长遥老师,也参与其中。
至于为什么沈长遥一个大学老师,会参与到最前线的行动中。
……
我坐在手术室外的椅子上。
头顶的手术中不知道到底亮了多久了,我也不知道哭了多久。
直到一个女人跌跌撞撞地跑进来,就是那个我弄不懂到底和沈长遥是什么关系的女人。
她见了我,猛地跪在地上,疯狂地向我道歉,怎么也不肯起来。
嘴里说对不起,一直一直在对我说。
……
我才知道,女人……是沈长遥的发小。
她老公,也是沈长遥的发小。
女人的老公是一名光荣的卧底缉毒警察,但某一天做任务时,他被发现了。
「你知道当时找到阿宏的时候,他成什么样了吗?」
「那些人连遗体都不让我看,怕我看了就被吓着,可我还是去看了,其实……」
「连人形都找不到了。」
「手指全不见了,眼球里全是钢针,被缝合在一块的不知道哪里是哪里的身体……」
「他们,他们……还在阿宏的体内注射了了大量的毒品和兴奋剂啊……」
说到这里的时候,女人一直在发抖。
最可怕的是,其实噩梦,它仅仅只是个开端。
再后来,和阿宏有关系的人,都陆陆续续遭到了报复。
女人有个刚出生的孩子,睡在病房里,半夜被人潜进去注射了药剂。
注射在大脑里,小孩子虽然从鬼门关被救回来。
大脑却遭受了永久性损伤。
所以,才会胡乱地叫爸爸妈妈。
谈到她的小孩时,女人哭地怎么也停不下来。
手术室外的走廊里,晦暗的白炽灯光映照在人的身上。
我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
也不知道该思考些什么。
只是那漫长的十几个小时里,身前的人来人往,推过病床的人,哭哭啼啼的家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