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徐有贞还叫徐珵,自此名声大坏,成了群臣的笑柄,致使多年未得晋升,被迫改名,对于谦怨恨极深。
石亨,他本被于谦提拔重用,才得朱祁钰宠信。为讨好于谦,曾大力举荐于谦之子为官,不想于谦为官清廉,不仅没有感谢,还对他大加斥责,从此他便对于谦怀恨在心。
曹吉祥,他是土木堡之败的罪魁祸首王振的门下走狗,于谦当年进京奏事,从不跟风,拒绝对王振献金求媚,令王振心生不满,命人将于谦投到司法部门要处以死刑,因群情激愤才作罢。此等过节,他亦是不希望于谦活的。
包括朱祁镇,当年被俘,瓦剌太师也先挟持着他,以皇帝之名威胁守城将士打开城门,于谦以“社稷为重,君为轻”为由,另立新帝,破了瓦剌的阴谋。
朱祁镇由此成为了地位尴尬的太上皇,一颗无用的棋子。当他城下被拒,得知自己被废,心里岂会没有怨恨?
除了他们,还有那些想踩着于谦的血升官发财的,无一不混在其中,借机谋取私利。
绿竹很清楚,曹吉祥一向洞悉人性料事如神,所言必定非虚,可还是抱有一丝希望:
“少保乃国之栋梁,有不世之功,就算奸臣想杀,万岁、太后如何能同意?”
曹吉祥露出嘲讽的笑:“不杀于谦,万岁夺门复辟,岂不出师无名?”
朝堂之上,徐有贞便是用这句话说服朱祁镇的。
绿竹的一颗心彻底凉了下来,原本明亮的眼眸变得灰暗无比,整个人像被抽去了骨架,瘫软下来。
青萝连忙来扶。
曹吉祥缓缓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目光中透着微微的得意:
“你们那条路,行不通。”
说完,他哈哈一笑,转身走进正房。
没有他的指令,其他内侍也不敢私自指使绿竹,便都不去管她们。
青萝使劲扶起失魂落魄的绿竹,回到给她们安排的房间,温声宽慰:
“也许他故意吓唬你呢,于少保是岳爷爷一般的人物,怎么可能说死就死呢?”
这话一出口,她又立觉不妥:
岳爷爷再英雄,不也是被赵构那样的昏君、秦桧那样的奸臣害死了?
奇冤
还好绿竹没有在意,反而站起身来,被挂在墙上的太上老君画吸引。
这宅邸原本的主人知道朱祁钰信道,有心逢迎
,便喜欢在各处挂上太上老君的画像。
此刻绿竹见了它,又重新燃起一丝希望,朝着那画像跪下。
“太上老君在上,求您保佑忠良,若您显灵,信女愿一生吃素。”
折腾了一日,青萝总算稍稍松了口气,一时间千头万绪爬上来,便也对着太上老君像跪下,双手轻轻合十:
“也不知月人姐姐和他怎么样了,若是也搬到南宫那样的破地方,岂不受罪?太上老君在上,求您佑护月人姐姐和她的孩子,吃好睡好,平平安安。也希望他——能想开点,莫要和自己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