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萝来到外间,要替苏尚寝当值,苏尚寝却摆摆手:
“不必了,这种差事我早就习惯,不过冷点累点,算不得什么。”
“哎呀,好尚寝,能享福干嘛非要吃苦?何苦跟自己过不去?再说了,月人姐姐头次献舞,得您老去把把关呢。”
青萝连推带搡,苏尚寝辞让不得,只好依了她。
当苏尚寝踏进门来时,月人恰好换上舞衣,她打眼一看,无视绿竹递来的暖炉,皱眉道:
“怎会选了这件舞衣?”
绿竹递炉的手僵住,蓦地看向月人身上的舞衣。
月人答道:“司乐女官原让尚服局做了一件新的,但那上边绣的图案太像凤凰,我怕引来不必要的口舌,就让她们换了。尚服局来不及做新的,便拿了这件旧衣来。”
苏尚寝的脸登时垮了下来,向伺候月人的两名宫女急声道:
“快去尚服局拿先前那件来,你们一起去!”
那两名宫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一个动弹,月人虽不明所以,却知苏尚寝不会害自己,厉声命令她们:
“尚寝让你们去你们就去!”
鉴于之前的换人教训,两名宫女不敢违逆,只得一起出了偏殿。
待她们走远,苏尚寝方问:“你当时看到图案像凤凰,司乐女官是不是一个劲儿的劝你不要在意?”
“是。”
“是不是她越劝,你越觉得有问题,不想穿那件?”
“是。”
“后来给你换了这件,司乐女官是不是看着不开心,表现得像是设局失败,心有不甘?”
“是。”
“哼。”苏尚寝冷笑,“好一个套中套,柳安宁真是煞费苦心呀。”
绿竹反应过来:“您的意思是,先前那件舞衣,是柳尚仪故意让我们瞧出问题,好让我们卸下防备,顺利成章的接纳现在这件舞衣。”
“不错。”
绿竹和月人对望一眼,两人均是不解:
“可是现在这件舞衣,究竟哪里有问题呢?”
献舞
苏尚寝步至月人面前,俯身展开她的裙摆,望向上面的刺绣图案,缓声道:
“月在云之上,燕在木之下,你们这是要对贵妃不敬呀。”
绿竹眉心一跳:“难道这云和燕——”
苏尚寝盯着那只飞燕,目光炯炯:
“云燕,正是贵妃的闺名。”
月人眼前一黑,身子晃了一晃:
“我在北五所那么长时间,从未有人告诉过我,贵妃的闺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