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钰心中不忍,松开月人,凑上前去,指端在她鼻尖轻轻一刮,笑道:
“说笑而已,你也当真?”
唐贵妃破涕为笑,举起粉拳捶了他一下。
“万岁好坏,知道的明白您是护新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是忘了旧人呢。”
朱祁钰呵呵一笑,张开双臂,一左一右同时揽住她们两个。
“只要后宫和睦,少生事端,新人、旧人——朕都爱。”
“妾明白。”唐贵妃立即接话,“万岁政务繁忙,最厌烦拈酸吃醋争风斗气的把戏,妾为做六宫表率,亲自为沐婕妤挑选侍奉的宫人,还特意交待她们,好好照顾,莫要让外间打扰到她。一则婕妤头次侍奉万岁,身子难免有个不适,需要歇息静养;二则免得那些好事的长舌妇串门,将那些坏习气传染给婕妤。”
她这一番话听得青萝、绿竹暗暗皱眉:
好家伙,她倒顺杆儿爬上,恶人先发话,一通颠倒黑白,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不说,还在皇帝那儿当好人!
朱祁钰微笑颔首:“贵妃之举,深得朕心。”
月人目光与青萝、绿竹相碰,三人皆是一样的心思:
若此时开口告状,便显得小气计较,与那些好事之辈无异,反惹万岁不喜,岂不正中贵妃下怀?
敲打
正苦恼时,朱祁钰又发话:“难得有半日清闲,不说闲话了,咱们来打马吊。”
唐贵妃笑道:“四个缺一个,不如叫柳选侍来凑上。”
“不必。”他眸带笑意,向青萝扬了扬下巴,“小青萝,你来补上。”
闻言,唐贵妃忍不住多看了青萝两眼,稀奇这个不起眼的小宫女,竟能让皇帝记住名字。
青萝站在那里,却是一动也不动,没有半分坐下的意思,只轻轻叹了口气。
朱祁钰也不着恼,奇道:“你叹什么气?”
“奴婢想起月人姐姐宫里人的话,觉得说得甚有道理,因此叹气。”
“什么话?”
青萝故作忧愁,学着唐贵妃那委屈又恳切的语气:
“那守门的姐
姐劝我们认清自己是谁,想想月人姐姐是什么身份,我们又是什么身份,最好照照镜子,想想配不配。虽说后来月人姐姐出面,搬出了万岁您,才让我们进了门。但奴婢仔细想想,自己身份低微,的确该有点自知之明,若与万岁同桌玩耍,恐怕会引来更多闲话。”
“哦?”朱祁钰登时松开了怀中的唐贵妃,脸色慢慢沉了下来,“还有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