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钰一边玩牌,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月人聊天:
“听小青萝说,姑娘一心想见万岁?”
“嗯。”
“想讨个什么封赏呢?”
“呃……”月人懵住,“这个我倒没想过。”
她思想简单,只觉得见了万岁,封什么赏什么,万岁自有决断,倒从未想过要为自己主动争取什么。
“哦?”朱祁钰奇道,“凡是后宫妃嫔,必想身居高位,荣宠加身,你当真没有想过?”
不待月人回答,绿竹赶紧接过话头:“道长有所不知,姐姐和她们不一样。”
朱祁钰更奇了:“有何不一样呀?”
绿竹道:“姐姐仰慕万岁已久,心心念念只想见到他,因此在封赏一事,未曾多想。”
“仰慕?”朱祁钰转向月人,眼神中满是狐疑:“你连他的面都没见过,如何便有了仰慕之情?”
月人虽不知绿竹为何会如此讲,但知她肯定不会害自己,只是问题却答不上来,急得一张俏脸通红:
“我、我……”
绿竹再次将话接过:“我也曾这样问,但我姐姐说:没见过又如何?当今万岁在国事危急之时力挽狂澜,重开言路任用贤能,百姓得以安居乐业。这等中兴之主,当然会情不自禁的心生仰慕了。”
她一直认为,景泰帝虽私德有亏,但治国功绩可抵,作为北京保卫战的幸存者,她对其亦抱有一丝感激之情。
因此这番话说的平静淡然,毫无半点讨好之态,令朱祁钰听了,开心不已。
要知道他对得位不正一事耿耿于怀,一心想证明自己的才能胜于哥哥,更适合做皇帝。绿竹的这几句无疑说进他的心坎里,处处戳他软肋,简直要大呼知己。
再去看月人,她顺着绿竹的话,轻轻嗯了一声,声细蚊吟,配上那涨红的脸颊,落在朱祁钰眼中,活脱脱一个被扒开心事的羞怯少女,教人生怜。
他早知她们是有心“偶遇”,之所以故意隐藏了身份来此试探,一来觉得跟青萝之间的游戏有趣,二来也想看看月人是不是真担得起青萝口中的美名。
对于后宫里的各种把戏,他从不放在心上,只要人够美,只要不过火,来点把戏又何妨?反正无论怎么玩,都玩不出他的手掌心。
而月人,无疑美得够格,不仅
够格,还美得夺目出众,美得超群拔萃,关键是单纯良善娇憨可爱——美得安全。
此刻又是添了这“仰慕之情”,更是令他怜极爱极,温声道:
“你性子如此纯朴,难怪会被别人欺负。”
旁观的青萝见绿竹这番言语,又暗暗观察朱祁钰神情,心里不免嘀咕起来:
绿竹向来不喜和陌生男子搭话,明明一句话就能糊弄过去的事,她却如此费心替月人姐姐周旋,难不成这大道士就是万岁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