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不急。”赵琮缓缓摆手,“规矩刑罚是归你宫正司,可这别院失火却归我司礼监,待我查明失火一事,知道怎么向万岁禀报了,自会把人交给尚仪带走。”
他的话令柳尚仪无可辩驳,却让青萝和绿竹嗅到了生机。
绿竹先道:“公公,失火一事实在蹊跷,原本这房子是柳尚仪侄女柳暮烟与沐姑娘同住,但她侄女前脚刚挪出来,房子后脚就着火,而大家皆知,柳暮烟对沐姑娘的嫉妒之情溢于言表,柳尚仪一来就急于置沐姑娘死地,其中猫腻,请公公明察。”
“哦?”赵琮眯起眼睛,提高了音量:“你的意思是,这火——是尚仪教人纵的了?”
“岂有此理!才进宫第一天,就敢攀诬本尚仪,其心可诛!”柳尚仪涨红了脸,“公公,此等祸害不可久留,应早早除之,以免祸乱宫闱!”
“尚仪莫要动气,咱们都是在宫中行走的老人了,什么话没听过?几句话而已,不值当不值当,来啊,给尚仪换杯新茶,消消火。”
小宦应了声是,端了一杯新茶给柳尚仪。
赵琮又转向绿竹,语气和蔼:“小姑娘,宫规森严,讲话要三思,你句句指向尚仪,可有证据?”
绿竹道:“我们刚才救火时,发现窗户紧闭,而且门是从外面锁着的,可沐姑娘哪来的锁?显然是有人要烧死她,为防她逃跑,提前封了门窗!”
旁边的青萝也想到一处,灵光一闪,补充道:
“对,我还闻到有股香油味,柳尚仪曾派人进屋搬走柳暮烟的行李,说不定就是那时让人悄悄淋了香油,趁着夜深人静放火烧屋。”
赵琮放下茶杯,在空气中嗅了嗅:
“呦,别说,好像还真闻到一股香油味,你们闻到了吗?”
艾望远也动着鼻子嗅:“是呢,果然有股香油味。”
柳尚仪手中茶杯登时不稳。
青萝趁机挑唆:“公公,有人要玩借刀杀人,让您底下的人当替罪羊,幸好您老来的及时,明察秋毫,才没让人得逞。”
赵琮哈哈一笑,不予置评,只向柳尚仪道:“尚仪,你怎么看?”
站队
柳尚仪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强自镇定:
“这妮子奸滑刁钻,公公休要听她挑唆。香油嘛,宫里敬天拜佛少不得要用这些东西,巧合罢了。”
赵琮又呵呵一笑,手掌轻拍着椅背,意味深长道:
“说来也怪,我们司礼监管着这处别院这么长时间,也没发生过什么事,你们尚仪局一来,就起了大火——”
柳尚仪神色一紧,正要辩解,赵琮却笑呵呵地拍拍她的手背:
“尚仪放心,
这事儿咱家来扛,下面的人,谁敢去嚼你一句舌根子,咱家就扒了他的皮!司礼监上下,绝不会让他们说一句闲话。”
柳尚仪心底微松,连连点头。
“只是嘛——”赵琮一副犯难的模样,“要说这火是沐姑娘所为,把她们关起来。我们司礼监就少不得上报,万岁过问起来,咱家也得想法保这些儿子孙子,到时候三方对供,若牵出尚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