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有诗云:绿竹入幽径,青萝拂行衣。我和你的名字,在同一句诗里。”
“哈,这个叫李白的诗人真有眼光,会将我的名字写进诗里。”
青萝开心地手舞足蹈,瞥见绿竹先前看的书,便指着问:
“是这里边的诗吗?”
“不是。”擦完脸的绿竹走了过来,拿起那本书,给她看封面,“这本是节庵诗集。”
“节庵?”青萝目露迷茫。
绿竹的眼中却流出深深的崇拜之情:“节庵是于谦于少保的号。”
“于少保?”青萝恍然,兴奋道:“我听老丁头提过他,说他是不世出的大英雄,老百姓心中的青天,就像,就像岳爷爷!”
她不懂朝政,平日里打交道最多的就是评书,在评价一个人时,便习惯用评书里的人物来类比。
“对。”绿竹脸上浮起由衷的笑容,“少保怀有经世之才,一心为民大公无私,是当今世上,我最敬仰之人。”
青萝也呲着一口小银牙,笑道:“我也敬仰,我最喜欢岳爷爷那样的大英雄了。”
两人的关系近了许多,又说了会儿话,便各自躺到床上睡下。
旅途劳累,又折腾了半晌,青萝早已倦困不已,很快进入梦乡。
窗外,弯弯的月儿挂在树梢。
皎洁的月光透过纱窗照射进来。
寂静的小屋内,柳暮烟坐在床上低低哭泣,不住的拿帕拭泪。
吱呀——
紧闭的房门推开。
柳暮烟循声望去,来人是她的姑姑柳尚仪。
屏退左右,房门复又关上,柳尚仪缓步走来,却听侄女赌气道:
“姑姑既不认我这个侄女,还来这里做什么?”
柳尚仪看她这副模样,更加生气,抬手便要打,可当要碰到时,望着那张害怕的小脸,又硬生生停下。
“唉——”
长叹一声,她收回巴掌:
“我离家进宫的时候,你还在学走路,转眼间,就长成大姑娘了,时光如箭呐。”
这席话说得柳暮烟也眼眶泛红,默然不语。
柳尚仪又道:“深宫孤独,好不容易来了亲人,我怎会不认你呢?”
“那你干嘛向着外人?”柳暮烟不解。
“糊
涂!我为什么给哥哥写信让他送你进宫?为的是太子之母这个身份!你现在连万岁的面都没见着呢,才来第一天,就沉不住气,和她们打这种不入流的嘴仗!不教训教训你,长个记性,以后不定惹出什么祸呢。”
“烟儿也是着急嘛。”柳暮烟委屈地辩解,“爹爹说,进了宫一定要想办法第一个被万岁宠幸,这样生下太子的几率才最大。可是你也见了,那沐月人的容貌——若她进宫,这第一个被宠幸的人,哪还轮得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