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玉宣对她日日的纠缠让南钰溪无比厌烦。
比起嫁作候府夫人,南钰溪倒是更想和族里的几个兄弟争上一争。
她生来衣食无忧,绫罗绸缎环身,如果她乖巧听话,那么南太傅自会为她寻觅一桩好婚事。
偏偏南钰溪对权谋之术有超脱旁人的天赋。
南太傅时常叹息,怎的生了个女儿身?
若是男儿身,南钰溪定会带着南家在朝堂之上更进一步。
世间没有假若。
南钰溪也不会凭空变作男子。
后来南钰溪专门挑了阮净远入赘南家,好不容易摆脱了齐玉宣,却未曾料到阮净远这个潜伏在南家的毒蛇。
阮净远在江风落上朝第一天便认出了妹妹,和江风落认亲后,担心江风落抖出他的真实身份,设计让江风落成为太子的眼中钉肉中刺。
恰逢朝堂清流督察院右副督御史姜道成对江风落赞许有加,阮净远上朝时当面戳穿江风落女子身份。
姜道成是个老古板,当即接受不了自己看好的后生竟然是个女郎,上书弹劾江风落扰乱朝纲。
江风落入狱,他原以为自己能够高枕无忧。
世事难料,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南钰溪亲自灌给他一碗接着一碗的汤药,然后她便坐在他的身侧,眼睁睁地看着阮净远慢慢断了气。
(二)
札香寒擅舞,身形轻盈,姿态曼妙,可仿汉后飞燕做掌中舞。
她每次在西苑练舞时,韶惜都会依靠在庭院的栏杆上,静静地欣赏。
妈妈说她和札香寒是并蒂双生莲,天底下少见的缘分。
妈妈待她很好,风月阁的姐姐们待她也好。
可韶惜只想和札香寒在一起,只要不是京城,在哪里都好。
替札香寒赎身到底需要多少钱?
韶惜鼓起勇气偷偷问过一次宣三娘,妈妈说香寒是风月阁的招牌之一,最少也要一整箱的白银。
于是,韶惜开始没日没夜地做女红。
她继承了母亲在刺绣方面的天赋,绣出来的手绢无一不精美,针线紧密,样式新颖。
韶惜样貌普通,来风月阁的客人几乎无人来找她。
每逢赶集日子,韶惜便拎着自己的小篮子去集市上寻一处偏僻的位置,等待偶尔路过的
姑娘夫人买她的绣品。
一张手绢可以卖五文钱,她只需要卖几万张,应该就能凑够札香寒的赎身钱……?
韶惜不懂算法,掰着手指算了一遍又一遍,还是未得出精准的数字。
突然一阵阴影笼罩在她的头顶,韶惜抬头看去,竟是一名华服女子。
女子长相极好,丰姿冶丽、齿若编贝,竟是与辞梦姐姐能相比几分。
“卖什么的?”
女子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蹲在地上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