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茂还不容易把南钰溪这尊大佛送出刑部大牢,顺路坐在了马柱身边,和他窃窃私语聊了不少事。
他们都未曾发现,有一女子,身形瘦弱,戴着斗笠,安静地站在大牢不远处的偏僻角落。
今夜无月无星,唯有笼罩京城上方的无尽黑夜。
“秋姑娘,不如咱们再去求求宣三娘,或许江风落还有一线生机。”
札香寒悄然无声地出现在秋辞梦的身后,哀叹几声,不知从何安慰她。
江风落此举触犯了他们千百来的利益,几乎是赤裸裸地打了他们一个响亮的耳光。
尤其是对当今圣上,让京城上下的男官员的脸面荡然无存。
绝对不可能有人会放过她的。
入书院,考科举,殿试皇帝钦点的探花郎,竟然是一名女子。
滑天下之大稽。
“宣三娘之前与些达官贵人交好,常常出入各大府邸,听说连宫中那位都和她有点情分。”
札香寒思量半晌,才继续开口劝说秋辞梦,南钰溪那边定是指望不上,而秋辞梦和她仅仅是风月阁的清倌。
宣三娘是风月阁的实际掌控者,秋辞梦和札香寒她们一般都叫做她为“妈妈”。
宣三娘和秋辞梦的生母有几分交情,坊间传闻秋辞梦的生母曾经让肃亲王殿下一掷千金,只为博取美人芳心。
可惜肃亲王垂垂暮已,而多年前风月阁的佳人也消香玉损。
“不了,多谢姐姐的好意,我秋辞梦发过誓,如若风落当真被斩首示众,我绝不独活。”
秋辞梦收回遥望刑部大牢的目光,伸手排散了衣裳上的积雪,淡淡地朝札香寒道:“姐姐,走吧。”
札香寒突然抓起秋辞梦的手腕,在秋辞梦诧异的眼神下,避开京城巡逻的禁军,带着她跑进了一处漆黑的小巷子中。
“你想见江风落吗?”
札香寒喘着气,向秋辞梦抛出了一个极其诱人的条件。
“你告诉我韶惜的下落,我帮你去告御状。”
往日在风月阁,四处都有宣三娘的眼线,札香寒可不敢提及韶惜的名讳,隔墙有耳。
但她发现今夜是个绝妙的好机遇。
秋辞梦和韶惜的主卧邻近,两人颇为交好,她当时被某位公子花重金找宣三娘借出阁,带回府中献舞。
五日后回风月阁,只闻丝竹管弦,不见昔日故人。
秋辞梦自知清楚札香寒的心思,忆起当年事儿,面上流露出犹豫不决的神色。
札香寒:“妹妹,你只剩下告阮净远御状这一条路了,宣三娘她铁定不会让你闹到宫中那位面前。”
秋辞梦神色微微有些动摇,札香寒双手抓紧她的肩膀,急切焦虑的眼神深深地望进秋辞梦的眼中。
札香寒:“阮净远,他可是礼部侍郎,他的岳父是当今太子太傅,而你我,区区风月阁的清倌。”
“看似名满京城,富贵人家的公子追捧,说白了,也不过就是卖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