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见江风落未反驳,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陈雅继续分析道:
“当年的那件重案以无证据的理由被草草了结。钟、冯两家根基深厚,结怨对于两家的利益而言并非明智的选择。”
“冯胜向你透露的消息半真半假,他想借江家把钟家拉下水。”
江风落点头赞同陈雅的说法,面上浮现出残忍的笑意,微眯起瞳仁,不屑一顾道:“呵,坐山观虎斗,他的算盘打得精妙,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陈雅翻了翻笔记本,看到江风落画的人物关系网,错综复杂,像是海底纠缠不清的水藻,剪不断理还乱。
兆迮村内,目前唐长宇凭借多年积累下的名望和人脉,依旧对村子拥有绝对的掌控权。
安勇紧随其后,和唐长宇合作共同瓜分所获的利益。
董荣、吴照都是唐长宇的爪牙,为他解决暗地里未处理干净的事情,马百泉立场不确定。
早已消失的张家唯一存留的只有秋辞梦,江风落未与她互通消息,并不清楚她到底手握多少证据。
由此可见,唐长宇组织买卖走货这件事情,他的嫌疑洗不干净,但是一个偏僻村庄的村长真的有那么大能力操控这件事情吗?
陈雅越想越胆战心惊,兆迮村的背后牵扯进太多人物,光是一个钟家都足以让江风落行事不得不如履薄冰,更何况还有冯家插手。
“不对!我们忽略了一个人!”
低头沉思许久的江风落忽然出声打断了陈雅的思路。
同一时刻,无尽黑暗的唐家地下室中,秋辞梦在心底默念了一个人的名字——谢虎。
兆迮村所属的县城是个贫穷的边界城市,资源极少,大部分人都选择背井离乡,去往更加繁华的城市拼搏。
当然还是有小部分人舍不得离开家乡,留在原地守候县城的进步。
谢虎就是这一小部分人。
现在社会上的主流都是往沿海地区进厂打工,他年龄大了,折腾不起。虽然邻里邻间地劝他搬去大城市住,医疗条件比县城好,可以让他安心地度过晚年。
但是谢虎扪心自问,他真的舍不得这座小县城。
毕竟是他白手起家、发家致富的好地方,他怎么会舍得离开这个风水宝地呢?
屋内的电视机还在播放现今最火热的剧集,突然传来阵阵敲门声,谢虎连忙擦手从厨房中跑去开门。
一打开门,县城警察支队大队长手持搜查令闯入谢虎的家里,谢虎瞧见这阵势,认命般地闭上了双眼。
电视机正在播放片尾曲“笑人间百事苍凉,蹉跎年华皆叹息,方不知斜阳若影照大地,正道沧桑拨云雾——”
谢虎家对面的街道是县城的商业地段,川流不息的人潮中,江风落和陈雅带紧黑色口罩和鸭舌帽,随便冲进一家生意兴隆的餐厅,甩掉尾随她们的人。
江风落拉着陈雅在包间里坐下,示意先让她点餐,两人出村时走得太急,没来得及吃饭。
为了避免惊动唐长宇和安勇,她们选择徒步从深山里的小路出发前往县城,寻找谢虎。
没成想,谢虎居然被举报了,不知道谁报的案子,当江风落和陈雅赶到时,刚好撞见警察支队进入谢虎家。
陈雅在菜单上钩了几个自己比较喜欢吃的菜,边把菜单递给江风落边说:“线索又断了。”
“一步险棋,为了阻挡我们继续查找包诩的消息,幕后那人可真是煞费苦心。”
江风落闭上菜单,直勾勾地审视面前的陈雅,柳叶眉、樱桃唇,像是古代壁画中的仕女般出尘典雅。
嗤笑一声,懒得与陈雅继续虚与委蛇,索性直接冲她问道:“陈雅,我江家哪点对不起你?养出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白眼狼?”
“什,什么?!”
陈雅被江风落这冷不丁说出的话吓得大惊失色,江风落怎么可能发现?难,难不成她听见我与钟宫的通话了?但她不是个聋子吗?
江风落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浑身微微颤抖的陈雅,用薄薄的菜单轻轻地拍打她娇嫩的脸颊,忽然凑到她的眼前,像是来自于地狱恶魔的低语:“陈雅,我是聋,但我不是傻。”
用力拽着陈雅纤细的手腕摸到她的耳蜗处,明显能触碰到一个冰凉的物件——助听器。
“虽然不能听得非常清楚,只能模糊地听见百分之七八十那个样子,但是我唇语学得相当不错。”
江风落干脆利落地掏出携带的小刀,骨节分明的手指发力,锋利冰冷的刀尖刺入陈雅的胸口,无情地感受着陈雅的阵阵呼吸。
陈雅慢慢地变得呼吸困难,两眼发直,连连自语,细小的声音从她的喉咙爬出,乞求江风落放过她,双腿不听使唤,像筛糠似的乱颤起来。
“我——我,不是,你,听我解释,走投无路,江玉珍,不——”
陈雅无语伦次地向江风落讲述,在她即将昏厥的前一秒,江风落终于拔出了那把小刀。
作者有话说:
电视剧片尾曲是我瞎编的,整个故事没有原型,所有埋的线都会有合理的解释
天生一对
陈雅捂住胸口轻咳几声,鲜血随着她胸口的起伏溢出在她的手上,幸亏江风落控制了力道,没让刀尖刺进靠近心脏的地方,否则她现在已经去见阎王了。
“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可以藏的,实话告诉你,是江玉珍指使我出卖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