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殊说完就飞了出去,交芦馆外重兵层层,竟无一人现他的踪影。
宋昌愿站在围墙上,一脸奇怪。他要走就走,为啥还要她站在墙头上看着?
墨殊行出十几丈远之后回头看了一眼,果然见长长的宫巷尽头的墙上浮着两点绿莹莹的光,顿时心中大喜,加快了脚步。
一刻钟之后,宋昌愿看着墨殊施施然飞回来,面上带着一种运筹帷幄的淡定。低声念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少顷,远处传来一声声惊愕的叫喊,“走水啦!走水啦!”
宋昌愿转过头,就见宫巷尽头火光冲天,不少宫人提着水桶神情焦急地泼水救火,这厮居然去放火?
墨殊坐在石阶上,身子倚着石柱,闭着双眼,嘴角上噙着一抹神秘的微笑,右手拿着一截树枝飞快地在雪地上写着什么,而在他身前,放着一个沙漏,里头的沙子在迅地往下漏。
沙漏的漏孔很大,沙子瞬间漏完,就在那一咳,墨殊手一顿,蓦然睁开眼,浅灰色的眼眸里,光华一闪即逝。他极兴奋地道,“就是现在!”
话音刚落,院子的大门应声而开,一个尉官冲进来。随意地握拳行礼,高声喊道,“末将韩军,求见公子!”
墨殊从石柱后懒洋洋地探出头来,声音清朗,“何事?”
交芦馆无人打扫,地上都积着厚厚的积雪,皑皑白雪中,那一抹玄色的衣袂分外显眼。
韩军一愣,随即垂下眼,道,“听雨楼不慎走水,公子这边还请尽量不用明火,近来天干物燥,公子多加小心。”
“嗯,我知道了。”墨殊背靠石柱,淡淡点头,“这里连油灯都不会点的,韩尉官还有什么事吗?”
这个声音清冷而遥远,好似是隔了一个世界一般。带着一丝丝的诡异,韩军下意识地抬起头,扫了院子一眼,顿时就噎了一声。
月光微弱,但就是这一点微弱的光。洒在院子里的雪上,就映得整个院子都亮堂堂的,屋里的黑暗便愈加明显。
这交芦馆里竟连盏油灯都没有!
韩军低下头,干咳一声道,“没、没事了。公子多加小心,末将告退!”
“嗯。”
人一走,墨殊便蹭地跳起,淡淡地拂了拂衣袖,“这个理由真不错。不知道他下回还能用什么理由?”
旋即蹲下身,将沙漏反过来一放,细沙又刷刷刷地往下撒。
再平静的动作也无法掩饰他眼里兴奋的光。
宋昌愿从围墙上跳下来,瞥了他一眼,放个火而已,有什么好激动的?
墨殊深吸了一口冷气,平复了心情,而后一种看似平淡实则难掩激动的口吻道,“这是我第一次干这种事啊!”
宋昌愿:……
墨殊掏出帕子,一边擦手一边低声地安慰自己。“没事,一回生二回熟嘛!”
宋昌愿:……他还想有第二次?!莫名地,他之前说的那句“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就在脑海中飘过。宋昌愿心一颤,默默地在心里替那些救火的宫人们点了根蜡烛。
不久,沙漏再次漏光,墨殊算了算时间,又将它倒了过来。等沙漏第四次漏完,转身去了房间,拿出来两盏灯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