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殊想得入神,完全没注意地宋昌愿因为他的目光,愤怒地敲晕最后一个疾火卫以示警告。
见他无动于衷,宋昌愿转过身,作势就要打晕他,墨殊惊得一瞪眼,立即回神,急道,“等一下,我自己晕!”
说罢寻了个干净的树下,不紧不慢地铺了块丝帕上去,墨殊往丝帕上一坐,眼睛一闭,头一歪,很顺畅地“晕”了过去。
……
山巅之上,男子躺了一盏茶时间不到,便猛地坐起来,望着山中的树林里,凤眼凌厉,“不对……”
“主子,有何不对之处?”谢青说着望了山下一眼,山下的战况似乎已经平静,疾火卫与黑衣刺客一个接一个地倒下,还能看见一个黑斗篷的人影一闪而过。哪里不对了?谢青疑惑地看向面前的男子。
“声音不对,”帷帽的人薄唇紧抿,右手紧紧地攥了起来,“御龙卫下去了这么久,按理下方不会这样平静。”
他眼神一厉,似乎下定了决心,“下去看看!”
谢青还要阻止,一遇上他的眼神就哑了声,只平静地道,“是。”
秋夜的风分外的寒,尤其是这暮秋即将转冬的时候,西风酷冷近似北风,只消一盏茶便能吹得人不想动弹,只想窝在家中暖和的被窝里。
一个黑色斗篷银色甲衣的男子倒在地上,正艰难地用手爬行,他的眼神坚定而执着,像是憋了一口气,正努力地与阎罗王作斗争。
西风卷过,卷起地上的枯叶,尘埃撞进他的眼,刺得他眼泪直流,连路都看不清了。
一块丝帕忽然在他眼前拂过,拭去了他的泪水,他睁眼便见到一双明亮的星眸,如柳的墨眉,“谢……”
一个幽凉低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本殿在此,莫怕。”
他惊喜地抬起头,撑着最后一口气道。“主……老、老……”话未说完便咽了气。
眼眸微沉,狭长的凤眸有些黯然,随即是更锐的凌厉,“本殿倒要看看,哪个不长眼的敢杀我公皙平的人!”
大步踏过,没走多远便他听到了刀剑相击的铿锵声,一个姿态奇异的人出现在他眼前。
那人手臂伸直,直指前方,面容怪异,眼中还带有泪,看着就像是被人点了穴道定住了一般。
加快了脚步,公皙平往前一踏。
锵!
一柄剑横在了他脖子上。
“主子!”谢青大惊,慌忙上前。
公皙平眉都没抬一下,面上波澜不惊,抬手挡住谢青,扫了眼狼藉的战场,看看倒在血泊里的黑衣刺客,再望了望受伤不轻的疾火卫。他淡定地侧头,却只看到一个眼熟的斗篷帽子。
纯黑的色泽,布料是上好的蜀国云锦,这不是他御龙卫的衣服么?
再低了低头,还是看不到脸,他顿时就是一怔,心下腹诽道,这么矮……
银色的丝如月光一样温柔,从深黑色的斗篷里倾泻而出,黑银两色相映,平添了几分冷意。
看不到脸,公皙平眼角的余光便往拿着剑的手上扫,只看到一个黑色的袖子,广袖宽大,深深地遮住了里面的手。
公皙平终于起了那么点兴,想起下属死前没说完的话,他挑了挑眉,懒洋洋地问道,“敢问下何人?”
宋昌愿:“……”这又是哪国话语?
公皙平见她没反应,目光往疾火卫身上一望,又看回来,这次换成了齐国话,“齐国人?”
老娘是哪国人都和你没关系!宋昌愿没了耐心,手上一用力,冲着他的脖子就要挥过去。
洁白的帷纱似云缥缈,纱帽下的目光更是遥远深邃,公皙平低头望着她,“要动手了?那在在下死前一睹姑娘芳容可好?”
宋昌愿手一顿,毫不犹豫地动手!
“啪”!
一个东西打过来,宋昌愿只觉手上一麻,剑就掉了下去。
风猛烈地吹过来,吹得斗篷帽哗哗作响,宋昌愿抬起眼,越过公皙平的肩,冷冷地盯着前方的人。
树林里忽然出现一个老头,长长的白胡须。长长的白头,连眉毛都长长的、花白的老头,老头穿着青衣配着红腰带,手持拐杖,拐杖上还挂着个酒葫芦,正摸着胡须笑眯眯地望着她。
“小丫头年纪轻轻,怎的戾气这般重?”
这人一出现,装睡的人立即悄悄掀开了一只眼,不安分地揪着人打量。
听不懂!
老头眯着老眼将树林都看了一圈,而后笑眯眯地换成齐国语言再次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