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门口的将军闻声步入殿中,躬身行了个军礼:
“陛下,为末将以为此子年纪虽轻,却心思缜密城府极深。可以为刀,不可为胄。”
真王微微蹙眉,疑惑道:“爱卿何出此言呐?”
“刚刚在殿外之时末将对此子略微试探了一番。”
宇文鸯自视甚高,仗着天赋高骄狂的不得了。满朝文武鲜有能让他看得上眼的。此等狂徒居然会主动试探一个筑基期的小辈,可见宇文鸯对江山也是有些重视的。
能让宇文鸯都重视的后辈那得是何等人物?
魏老头也来了兴趣,追问:“结果如何?”
“此子心机太深,末将看不透。”
宇文鸯皱眉沉思片刻,总觉得江山当时的表现太过于镇定。被一个杀人如麻的化神期高手用滔天煞气压制,那小子就像没事人一样淡定自若。
自己这身煞气可是将不少金丹修士都吓得大小便失禁,可江山跟他脸对脸站了半刻钟,居然什么反应都没有。
到后来甚至连宇文鸯自己都怀疑,是不是自己的煞气失灵了。
所以为了进一步试探,他又故意说出那句“你怎么才来”,想甩一口锅给江山,想看看对方的反应。
让真王陛下久等,那可是欺君之罪。被天子近臣如此刁难,心性稍微差一点的当场就得吓尿。
反观江山还是跟什么都没生一样,一句反驳的话都没说,老老实实背着这口大黑锅就去面君了。
当时的宇文鸯虽然面无表情,但心中已经是万马奔腾。这小子的心理素质好得让他都觉得有些可怕。哪怕江山稍微给他一点点反应,他也不会有这种想法。
宇文鸯虽然不善交际,但毕竟也是在官场混了这么多年。他深知那种一有点事情就吹胡子瞪眼的人比较好对付,最可怕的就是这种喜怒不形于色的老阴比。
要是没有读心术,谁也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经验告诉他,这种人别看平常像个和稀泥的老好人,跟谁都好像关系不错,可到了关键时刻个个都是狠人。
宁可得罪小人也千万别得罪老阴比。小人坑人起码还能让人有个心理准备。可老阴比要是坑起人来,把他卖了他还得帮着数钱呢!
回想起那个脸上带着淡淡微笑的少年人,宇文鸯居然感觉脊梁骨冒寒气,一种恐惧感不由自主的从心底萌生出来。
这么年轻就成了人精,要是再过个百八十年那还了得?此子将来要是入朝为官,恐怕朝堂上那些老阴比都得着了道。
“心机深也未必就是坏事。能不能为胄,现在可不好说呀!”真王陛下则是对江山另有一番看法,“朝堂上那些老东西老奸巨猾,想要跟他们斗,就得比他们更奸更猾。你为人太正,是斗不过他们的。”
“陛下,哪个老东西不听话,杀了便是!末将一人做事一人当!大不了将这些人扫除以后,陛下砍了我的脑袋给他抵命!”
魏老头儿摇头苦笑:
“你的忠心朕是知道的。但光有忠心还不够,还得动动脑子!你只有一条命,而朕的心腹大患却有几百个。杀了赵钱孙李,还有周吴郑王。天下之大,世家门阀遍地都是,杀的过来吗?要是手段过激把他们逼急了,你能稳得住局势吗?”
“我……”宇文鸯语塞,良久之后只能重重一声叹息,“唉!那我们真的就拿这些世家门阀没办法了?陛下,您身处禁宫不知外界之事。那些世家门阀在地方横征暴敛,真王府规定每三十年才可开启一次聚灵阵,可这些人贪婪无度,大多数每隔三五年就会开启一次聚灵阵法。更有通天柳氏这种贪得无厌的,一年之内便开了三次聚灵阵。终致灵气失衡天灾不断。而那些世家,食民膏、喝民血,辖区遭逢天灾却不思抚恤,低价兼并百姓土地还算是好的。那些丧心病狂的却故意放任盗匪烧杀抢掠,一分钱不花就把百姓们的田产收入囊中。做出如此丧尽天良之事,最后却还拿着盗匪们的头颅邀买人心。陛下!天下百姓已民不聊生,世家门阀之患不可再拖啦!陛下!”
魏老头儿双拳紧握。他如何不知道那些世家门阀都在做什么?可是他也没办法。
这些祖宗们警惕性极高,别看平时为了点利益斗得你死我活。一旦皇室要是下场,这帮人便会同气连枝一致对外。世家门阀就是铁板一块,这些老家伙比狐狸还狡猾,想要拉踩制衡玩帝王权术根本行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