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定的身子一僵。
她听出来了,是三日月。
她的脑海如一团浆糊,但是有一个念头却直白地浮现在了脑海之中:太巧合了……太巧合了。三日月离开了,一期一振便来了。若说三日月没有做什么,她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如果是陷阱的话,那么,她的名字就绝对不可能被还回来了。
“三、三日月……”阿定的面色一片苍白。
夜晚的雨水下个不停,潮湿的水气弥散的四处皆是。不远处似乎起雾了,茫茫的一大片,将原本就看不分明的屋宇山野都笼了个严实。
三日月宗近就这样站在黑暗里,远远地看着她。
许久之后,他问道:“从前那个……单纯的主君,到哪里去了?”
不知是在问阿定,还是在问他自己,声音很轻。
阿定微攥袖口。
从前的她啊……
那个总是在自卑着的、单纯的、容易满足的、被人玩弄于掌心的自己,当然是已经死了。
现在的她已经有了恶毒的念头,早就不是从前的她了。
至于是什么时候死去的……
谁知道呢?
阿定推开身上的一期一振,站起身来,直视着三日月。
“以前的我,应该已经死了吧。”她回答道。
“应该是——三日月殿将刀刺入我身体的那一刻,她就已经被您亲手杀死了。”
三日月的表情微微变化了,像是面具上起了一道皲裂的痕迹。
继而,那皲裂的缝隙便越来越大——他的瞳眸紧紧缩起,瞳光震颤着,像是经历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打击。那完美无缺的外表,亦有些黯淡了。
天空中有一道白色的电光滚过,浇下的雨水愈发疯狂了。忽然间,那隐约的庭院之中,似乎出现了什么——好像是时间溯行军之类的东西,但又有所不同。
一期一振微微愣住了。
“检非违使……”
听见这个名字,阿定也怔住了。
所谓“检非违使”,在平安时代时,便是对非违之行予以检查的官职。而活跃于这个时代的检非违使,在相同的名号之下,却有着更为妖异的形态。它们是付丧神的敌人,偶尔会出现在出阵的路途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