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里,阿定只见到了三日月。
这里,似乎真的变成了只属于她和三日月的本丸。
但是,阿定偶尔会吐出的、奇怪的话,终究还是昭示了轨迹的改变。
“……我叫什么?”
“您叫做‘与谢屋定’。”
付丧神握着她的手,在纸上用笔写下了名字。
“我叫什么?”
“您叫做‘与谢屋定’。”
付丧神掸去她发顶的落叶,将她的发丝撩至耳后。
“我叫什么?”
“您叫做‘与谢屋定’。”
付丧神在黑夜里亲吻她的耳垂,强势地侵入了她。
然而,三番五次地告知姓名,并没有减缓主君遗忘的速度。一切似乎都在朝着不好的、三日月所不想见到的终点发展着。
这一日的傍晚,霞光巍巍在天际铺开。年轻的主君蹲在庭院的池塘边,撩起袖口,将指尖探入水面,追逐着胆怯惊逃的游鱼。
她穿着木屐,脚跟轻轻踮起,和服边缘露出的一截小腿和脚踝,白的不可思议。因为染上了澄澈的夕阳,便如镀上了一层金色似的。
手指在水池中一遍遍转着,荡起无数圈涟漪。鱼已经逃的很远了,躲在池塘的另一个角落里,她垂着头,望着池塘里属于自己的倒影被涟漪晕得支离破碎。
“主君,您在做什么呢?”
三日月问她。
面前的这副画面,可真是安静美好极了。
“啊……我在想一个问题。”主君的手指依旧垂在水中。
“……”
三日月的心微微一沉。
——又要询问自己的名字了吗?
他已经做好了回答的准备,可年轻的主君却歪过头,纯真而疑惑地问道:“我在想……您是谁呢?”
——您是谁呢?
三日月宗近的面具瞬间破碎了。
手中的茶盏倏然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他觉得秋日的风似乎带了铁锈似的血味,让他的呼吸也带着刀刮一般的痛苦。
“啊……”
“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