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盛与资盛是兄弟。
维盛是庶出的哥哥,而资盛是嫡出的弟弟。在看重血脉的平家,“嫡出”才是最重要的东西。因而,在最初的时候,平资盛才是家中的嗣子。
但好景不长,兄弟两人的父亲不喜欢为人狂傲的弟弟资盛,更青睐风度翩翩、美冠京都的哥哥维盛,遂不顾家族反对,将庶出的哥哥维盛立为了嗣子。
成为嗣子之后,有着“樱梅中将”美名的平维盛愈发平步青云,而资盛却只剩下个“狂傲”的名头。从此,兄弟两便结下了梁子。
难怪一听闻弟弟资盛打了胜仗回来,哥哥维盛就一副尴尬的样子。
平维盛念了会儿经书,忽然起身行至阿定身旁。趁着明子与小纯不在,他将一封染为淡梅色的信递了过来,放在阿定的手上。这封信熏了淡淡的香气,很是宜人。
“这是……”阿定有些疑惑。
平维盛却只是笑笑,并不说话。
阿定可不敢当场就拆了这封信,一直藏着掖着,直到离开时子夫人的房间,才敢把这封信拿出来仔细看。
她特意回到了遇到小乌丸的吉野樱花下,只可惜,这一回,小乌丸没有出现。四下张望一番后,阿定拆了信,发现信纸也是仔细熏过香的,透出京都的千年风雅来。
但是——
阿定:这上面写的都是什么啊!!
阿定拽着信纸,横看竖看,对着那一大堆飘逸的狂草无所适从,根本看不出平维盛写了什么,只能猜到最后的落款是维盛的大名。
“伽罗大人,乱,你们在吗?”阿定紧急拨打了场外帮忙热线,“这信上到底写了什么啊?是不是那位维盛殿有事要找我帮忙啊?”
1号嘉宾(误)大俱利伽罗出现了。
他扫了眼信纸,沉默。
沉默。
保持沉默。
阿定狐疑地问:“伽罗大人……也看不懂写的是什么吗?”
大俱利伽罗冷漠地移开了视线,道:“没兴趣。”
2号嘉宾乱藤四郎接过信纸,上下左右地捧着看,嘟囔道:“开头写的是‘见卿’……其他的就看不懂了。故意写成这样潦草的样子,是为了什么呀?”
“见我?”阿定有些紧张,“我怎么了?衣服穿反了吗?”
“没有呀!”乱回答,“主君这一身很漂亮呢!”
说罢,乱又扑进了阿定的怀里撒娇,用脑袋蹭着她的胸脯。因为乱还是个孩子的缘故,阿定一点儿也不吝啬自己的拥抱。
阿定被乱闹腾了一会儿,忘了信的事情,只想诉说自己的见闻。“今天啊,我见到天子了!”阿定掩饰不住语气里的兴奋,“虽然是平安时代的天子,但他也是天子,是神明的子嗣呀!”
“喔!喔喔!很厉害呀!”乱很配合地两眼闪着小星星,“是陛下!”
“没错!见到陛下了!”阿定说。
“见到陛下了!”乱重复道。
两个人就这样相对着说“见到陛下了!”、“见到陛下了!”以宣泄自己的兴奋,独独大俱利伽罗退后三步,满面冷漠地直视着这两个人。
等到阿定终于喊累了,去休息了,乱才拍拍袖子,一蹦一跳地到了大俱利伽罗面前。
“呐呐,你知道吗?”乱问大俱利伽罗,“主君的身体好软呐,腰也好细,身上香香的。”乱扬起唇角,笑得很可爱,“摸起来很舒服哟。”
大俱利伽罗的神情一冷。
“……不感兴趣。”他侧过身去,很漠然地说,“不必告诉我。”
然而乱却和恶作剧得逞的孩子似的,绕到他的正面,继续以纯澈可爱的语气说话:“主君早上说要替我梳头呢,梳一个可爱的女孩子的发型!她夸我的头发养的很棒哟~”
大俱利瞥一眼乱,直接消匿身形,将自己灵体化了。
乱藤四郎看着空空如也的面前,露出无趣的表情来:“嘛……好无聊啊!”
***
入夜之后,阿定有些犯困。也许是连日学习的缘故,她格外疲惫,便小小地睡了一会儿。但她记挂着寻找小乌丸的事儿,睡得不怎么安稳,很快便醒了过来。
梦醒的时候,外头还亮着依稀的灯。阿定扶着微疼的额头,披衣起身。她望着庭院里光秃秃的树木,脑海里忽然涌起了一个认知——
啊,我啊。
是櫛啊……
是定,也是櫛。
终有一天,白天与黑夜会融合在一块吧。
她眨了眨眼,露出温柔的笑容来,自言自语道:“还是快点完成任务吧。”说罢,她就召来了大俱利伽罗与乱藤四郎。
“我见过小乌丸了。”阿定微微颔首,微弯着笑眼,悠悠说道,“他就在这栋宅邸里。能请你们二位去寻找他吗?同为付丧神,二位应该更方便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