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泱泱与陶潜才到,正好听到陶老太君这话,她面上的笑容一僵。
陶潜却像个没事人一般牵着卫泱泱的手掀起帘子往里走,边走边道:“祖母,母亲,我携泱泱来拜见您二位,给你们请安了。”
陶老太君与陶夫人对视一眼,皆停了话。
卫泱泱已经调整好状态,她面上盈盈笑意看向陶老太君和陶夫人,毕恭毕敬的朝着二人行大礼:“泱泱见过祖母,母亲。”
她说着,便挣开被陶潜牵着的手,小心翼翼护着小腹跪了下去。
陶潜想要阻止,却被她一个眼神止住。
陶老太君拨弄着佛珠,将二人互动尽收眼底,本就对卫泱泱不喜的一颗心,更显复杂。
作为侯府老祖宗,她什么样的人没见过?
这个卫泱泱,真是又蠢又坏又自以为是。
陶夫人见卫泱泱恭恭敬敬磕了头,她心里的不悦淡了些,但却没出声。
“行了,起来吧。你怀有身孕,腹中胎儿要紧。日后这等大礼,能免则免。”陶老太君等人磕完头,这才在陶潜又急又心疼的目光下开口:“陶嬷嬷,将我准备的镯子送过去。”
婆媳二人都看见卫泱泱红肿的半边脸,但谁也没过问一句。
一个妾室,被打了就是打了,值不得她们大动干戈嘘寒问暖。
陶潜见陶老太君松口,他忙将卫泱泱扶起。
“谢祖母,母亲。”卫泱泱依旧是乖乖的行了礼,这才接过陶嬷嬷送到手中的镯子。
那是一对谈不上多出彩的镯子,中规中矩,卫泱泱心下不悦,面上却不曾显露分毫,而是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朝陶老太君看去:“谢谢祖母,泱泱很喜欢。”
她说着,便将镯子戴上,宝贝得跟什么似的。
陶潜瞧了眼那镯子,他什么奇珍异宝没见过,自然觉得祖母送的这镯子实在是寒碜,心下对卫泱泱的心疼因此增长了几分。
“祖母,母亲,我今日随泱泱来请安,是有一事要与您二位商议。”陶潜拉着卫泱泱落座,将自己的用意道明:“我准备去丞相府,求得苏丞相理解,给苏倾玥一纸放妻书……”
“不可!”
“休妻乃是大事,岂可儿戏!”陶老太君急声打断陶潜,她是越发看不懂这个从小疼到大的孙儿了,“苏倾玥,不能休。”
陶老太君眼神不善的落在卫泱泱身上,原本因为腹中胎儿,她对这孤女是能容则容。
但如今看来,若是留着这孤女,怕是这侯府难以安宁。
卫泱泱自然感受到陶老太君那落在身上隐晦不明的视线,她懒于理会。
一个一只脚已经踏进棺材里的老东西,还不值得她多费心神。
“为何不能休?”陶潜不解,他握住卫泱泱的手,脱口而出的话简直是气死人不偿命:“我答应过泱泱,要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我今生唯一的妻,只能是她。”
“我并不心悦苏倾玥,与其留着她在侯府占着世子夫人的位置膈应人,不如一纸放妻书还她自由,让她回到丞相府。她要另寻夫婿也好,独守空房也罢,自与我北安侯府再无干系。”
陶夫人已经气得不想说话。
她的好儿子,为了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孤女,竟这般不可理喻。
陶老太君捂着起伏剧烈的胸口,她耐着性子问陶潜:“你要以什么理由休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