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檀与谢均一道漫步在庭中。
“时间可真快啊,一转眼,嬅儿也要出嫁了,还是嫁入宫中为后。”秦檀挽着谢均的手,感慨道,“我俩也都渐渐老去了。”
“今早,我还瞧见自己鬓间有一缕白发。”谢均摸了摸自己的左鬓,淡淡一笑,“也不知我老了之后,檀儿可还会挂念着我?正所谓,色衰而爱驰……”
“说的什么话。年纪一大把了,不害臊吗?”秦檀摇摇头。
谢均不由摸了下下巴,轻抚着上头的皱纹,发出了中年男性独有的忧愁叹息。秦檀噗嗤笑了起来,道:“我都不发愁,你竟发起愁来。行了,就凭夫君这张脸,便是再过十年,也依旧是艳压上阳花。”
她的打趣,叫谢均咳了咳。他作一脸淡淡,道:“哪有将我比作花的?可真是乱来了。”
说罢,两人继续朝前走去。秦檀髻间的步摇,垂下一道微晃的红穗子流苏。并蒂芙蓉的赤金簪尾,历经十数年光阴依旧光净如新、旖旎富贵,正应了当年一句“须知花意如人意,好在双心同一心。”
天上正是一轮圆月,灿如金辉,澄澄满院。夫妻二人的人影,渐渐远去,如步入书中,消弭于看客眼中。兴许,有不知何处的说书人一拍醒木,惊堂声响,茶馆众人皆明了——这一本数十年缠绵情话,已到了曲终人散之际。
银河碧落,地久天长,岂但朝朝暮暮期?
意中人,人中意;无情花鸟也情痴,一般结解双头学并栖。
钗股成双,盒扇团圆。愿教世上夫妻,永成双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