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助狐疑地跟着照枫红朝着屋内走去,两人的脚步一前一后,踩过干净的走廊。竹叶在风里摇晃着,一切都美好安静的不可思议。
佐助觉得,这个女人似乎是要带他去看什么秘密。尽管如此,他还是不相信这个突然出现的人,暗自里警戒着。
照枫红为他推开了一扇门,示意他向里望。
佐助皱着眉,迟迟不定,然后才缓缓地转向了房间里。
透过一道狭窄的缝隙,他看到了那个靠墙而坐的年轻人。
在一瞬间,佐助的身体就僵住了,他睁大了黑色的眼睛,像是不相信自己的所见。他张开嘴又合拢,拿着草薙剑的手甚至开始发抖。
他开始怀疑这是幻术,是什么未知的忍法,是对方在攫夺他的精神。然而,当他望向照枫红时,她却只是说:“你们一定有很多想说的话,就像我和他一样。快去吧。”
说完,她就走了,既没有设防,也没有留下来观望,做出了和忍者的认知全然相反的选择。
佐助缓缓地、缓缓地朝着那个男人的身影踏出了第一步。他的脚步惊动了鼬,鼬抬起头,问道:“老师?”
佐助停下了脚步,他的喉结上下滑动着,然后在最终吐露出了一个声音:“鼬。”
两兄弟在经历过生死之后,终于在这个场合重新相遇。跨越死亡、跨越离别,一切的爱与恨,都在此刻交叠在一起。
照枫红默默地站在庭院里,用意识去感知他们的所在。她下意识地想要睁开眼睛去看那两兄弟的背影,当她睁开眼时,却只有一双黑洞洞的眼眶。
等价交换原则还真是讨厌啊。
想要拿回一双红色的眼睛,就得付出一双红色的眼睛。
她拔起一串草叶,在鼻下掻弄着。她原本想抬起手指,再次消除佐助关于自己的记忆,但是想了半天,她犹豫着又放下了手指。
消除记忆好像也没什么必要。
算了,那就保留着吧。
她摸着自己的眼帘,微微地笑了起来。
一位总喜欢将责任包揽在自己身上的人,在获得了来自另一个人馈赠的光明之后,总不会再轻易地放弃生命了吧?即使是为了这双眼睛,他也会一直活下去吧?
下一个许愿者的呼唤之声在脑海中响起,她又要去履行神明的职责了。
“我想要……永远地看着他。”
——啥?
照枫红有些好奇这个许愿者到底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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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的光芒从天而降,红发的神祗带着她的臣民于斑驳的金色之中渐渐现身。她地垂下手腕,闭合双目,说道:“吾名为,花月院照枫红——打扰吾之长眠的凡人,所为……”
身穿黑衣的少女,腰佩一把斩魄刀,有些拘谨、有些腼腆,乖巧地跪坐在地上。她抬起头,小声地回答道:“我叫做雏森桃,是一名死神。我有一个愿望,希望神明可以替我……”
“等等你是什么?”照枫红闭着眼睛,问道。
“我是雏森……”
“没问你的名字。”
“我是护庭十三番队的一名死神……”
照枫红:……
“仿冒神之名的家伙。”照枫红切了一声:“死神?可笑。死神也算是神吗?只能操控死亡的,也算是神吗?我可比死神厉害多了嗳。”
看着照枫红忽然陷入了自我□□之中,雏森桃有些无措,最后说道:“死神是我们的职业。我们负责守卫静灵庭,如果有什么冒犯到了照枫红殿下……”
“既然你自己都是神。”照枫红在她的面前坐了下来:“那你为什么不自己完成呢?”
“因为这是我自己无法完成的事情啊。”雏森桃呐呐着说。
“永远地看着一个人?”照枫红蹙眉:“真是奇怪的愿望啊。”
“我想要……”雏森桃说:“一直看着他,仅仅是这样,我就足够了。”
照枫红的嘴角抽了抽。
“还‘仅仅是这样’?你的愿望可是挺难完成的啊?”照枫红说:“‘永远’是很难以抵达的一个范畴。准确地说,‘永远’是不可能实现的愿望。而且,你怎么确保,在抵达‘永远’的之前,你不会改变自己的心意?”
“不会的!”雏森桃立刻否认。
“你怎么知道自己不会改变呢?”照枫红说:“作为一位活了很久的神明,我不得不告诉你,‘永恒’是一件很乏味的事情嗳。你在抵达‘永恒’之前,也许就会看腻歪那个你现在想要看的人。满脑子都是什么‘啊我不想再看到这家伙了让他滚’或者‘好烦啊你快点消失吧拜托了!’之类的东西。”
“怎么、怎么会呢!”雏森桃狠狠地摇了摇头,否认的力度更大了:“我绝对不会那样想的。我一直……一直憧憬着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