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怎么觉得这句威胁有点熟悉呢?
好像在很久很久之前,宇智波泉奈也说过这样的话吧?
不知不觉,她竟然笑了出来。
“笑什么?”佐助皱眉问:“这很可笑么?还是觉得我不足以杀死你?”
“你误会了。”她解释说:“只是想起了一位故人。从前,那个人也这样威胁过我。”
“……是么。”佐助不动声色地问:“看样子,他是没能割下你的头颅。”
“是啊。”泉合上眼,说:“还未达成夙愿,便抱憾离去。说起来,你和他长得还有几分相似。仔细一回忆,似乎真的很像。”
不知为何,佐助的心底有了一丝波澜。
“我只是我而已。”他冷淡地说:“不要把我当做其他人。”
“是是是。”泉说着,拍了拍袖上的尘埃:“去找水月、香磷他们吧。”
黑野下虽然是她曾经的老家,但却并不方便少年与少女们留宿。这种地方,对佐助他们来说实在是少儿不宜。于是,他们一行人找了一家旅店投宿。
待到暮色渐浓,所有人都熟睡之后,泉悄无声息地起了身,走出了旅店的侧门。
一只乌鸦停在屋顶,正歪着头盯着她瞧。看到她的身影,那乌鸦便扑棱着翅膀飞了下来,落在她的肩膀上。
“你的主人是在修仙吗?这种时候还不休息。”她轻笑着低语,伸手摸了摸乌鸦的身子。这柔软的、属于鸟类的触感,让她想到自己从前的通灵兽。
她养小绿的时候,也是很喜欢蹭小绿的毛的。
每一回小绿飞到扉间那儿去,就会被养胖许多,也不知道扉间是拿什么在喂它。
跟随着乌鸦的指引,她走到了一条昏暗的巷道内。在堆满凌乱杂物的狭小甬道里,她看到了宇智波鼬的身影。来的不是本尊,只是鼬的一个分|身。
“怎么了?”泉的手臂一抬,停在她小臂上的乌鸦便振翅飞走。她走到鼬的面前,轻声说:“发现我跟佐助有所接触,所以开始担心了么?”
乌鸦飞回了鼬的肩上。他低垂眼帘,淡声回答:“是。我没想到你会主动接近他。”
“放心吧,我是一个守得住秘密的人,我不会把你的事情告诉佐助的。”她用手指绕起自己的发尾,说:“要问为什么的话,是因为我觉得这毫无必要。年轻气盛、满心仇恨的少年,在了解了你的故事后,他便有可能做出难以预料和掌控的事情来。”
无论是为了宇智波鼬也好,还是为了晓的计划也好,将事实瞒着佐助,才更有利于操控他。如果佐助知道他曾经无比敬爱的兄长是为了保护火之国而屠杀全族,一个激动就决定回去守护木叶,开始怼晓,那又该如何是好?
泉是这样认为的。
至于带土是怎样的想法,她就猜不到了。
鼬恐怕还不知道带土的存在。
要不要提醒他一下呢?
还是算了吧。
非亲非故,毫无因缘,何必多此一举。
她的保证,似乎让鼬松了一口气。继而,他忽而开始了一阵莫名的咳嗽。对医术小有了解的泉打量着他的模样,小心翼翼地问道:“鼬,你的身体好像有些问题。”
“……没事的。”鼬松开了掩着面颊的手掌,掌心中有着一小团血渍,刺目异常。他缓了口气,低声说:“无论如何,我都会坚持到佐助来的时候。”
泉想,现在的宇智波鼬怕是已在强弩之末了。
看鼬这幅模样,是拼死撑着,想要演完这一场,死在宇智波佐助面前。
“这样刻薄地对待自己,还真是了不起呐。”她赞叹了一声,从袖中取出一块手帕来,接过宇智波鼬的手掌,替他拭去了掌心间的血迹。
“谢谢。”青年有礼地道谢了。
执着手帕的手掌十分轻柔。鼬低头看着她,便探出另一只手,慢慢地朝她的发顶落去。他并没有想做什么,只单单是想碰一下她的头发,像从前安慰佐助时的那样。
“止水……”
忽然从她唇间吐露出的名字,让鼬的手停住了。
他眸光一凝,那只手便飞速地缩了回来,垂在袖下,再没动过。
那个名字就像一道魔咒一样,让宇智波鼬转瞬冷静下来。
“我知道,你一定会死在佐助的面前。如果你在那个世界见到了止水,请务必告诉他一句话。”她折起了带血的手帕,说:“我会记得他。”
鼬的眸光向着巷道一侧望去。
不知怎的,他不太愿意笔直地看着面前的人了。
“止水君也是个温柔的人。在从前认识的时候,他很希望我能记住他的存在。但是,他最后托给我的书信里,却只写着一句‘勿念’,真是矛盾啊。”她喃喃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