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怎样的人,才会让自来也大人都说出‘她是你的弱点’这样的句子来。”卡卡西盘着腿坐下,用手掌托着面颊,笑意明显:“一定是位让人十分惊艳的美人吧。”
“当然了!”自来也将双手压在膝盖上,露出颇具豪意的笑容,自信地说道:“是一位十分了不得的美人。你见了,也一定会惊呆。”
一门之隔的走廊上,响起了悉悉索索的轻响,那是丝绸与布绢制的衣料与地板摩擦时所特有的声音。待这令人浮想联翩的轻响停下时,绘着菊纹的障子纸门便缓缓推开了。
一位身着芥子色打卦的女子缓缓步入,姿态优雅地垂下头颅,朝着两个人见礼。浅淡的脂粉扫在她的面颊上,让她的容貌显得颇为香艳诱人。
卡卡西看了看她的脸,又把视线落回了自来也身上。
“怪不得自来也大人这么念念不忘,果然,她是一位很符合‘弱点’这个说法的美人啊。”他笑着揶揄。
话音未落,那簪着数枚发簪、身着华服的艳丽女子便坐到了卡卡西的身旁,将手按在面前的榻榻米上,鞠身一礼,轻声说:“我是江梨。”
卡卡西笑容一凝。
——原来这个人,并不是自来也想见的户崎小姐,而是这儿的太夫江梨。
卡卡西很少涉足这种场合,心底对于身旁陪侍的女人颇有些不自在,不过他依旧表现得游刃有余,笑眯眯地对着江梨太夫问了一声好。
不久后,另一道脚步声响起。伴随着一阵喧闹嘈杂,纸门再度被移开。这一次,一名女子提着裙摆,低着头走了进来,坐到了自来也的身旁。
自来也在主位,卡卡西坐在一旁,陪客的顺序也有讲究。连江梨这样的太夫都只能陪侍在次座客人的身旁,说明坐在自来也身边的人,只能是这间游屋的主人了。
她低着头,卡卡西看不到她的面孔。不过,但从身段来看,她确实是一位窈窕的丽人。她虽未着华服,只穿着一袭简单的千草纹留袖,但仪态却优雅无比,一举一动,都透着似水的温和,让人不由想要一窥她的容貌。
“没想到自来也大人竟然捡到了我的发簪呢。”
她为自来也斟满了酒,声音婉转怡人。
这嗓音很年轻,听来也不过就是十七八岁的少女年纪。卡卡西总觉得这声音莫名耳熟,再看她的身影,更觉得眼熟。
——这家伙……
眼熟!
卡卡西依旧笑眸弯弯,神态悠闲。但是,他的内心却有了一丝奇怪的感觉,这感觉让他假装漫不经心地把视线落到了那位自称户崎的女子身上。
“我本来以为你不会见我呢。”自来也笑得意味深长,他扫一眼已经被她插回发髻间的发簪,说:“毕竟,当初我可是把你吓坏了。”
“确实是吓了一跳。”她温婉地应承了,缓缓抬起头来,视线与卡卡西对上。银色的重瓣樱花在她乌黑的发髻间,流转着浅淡的光泽。
这飞快的一眼,让卡卡西整个人都如遭雷击,陡然愣住。原本悠闲的笑意,渐渐从他身上隐去。他紧紧地盯住那若无其事为自来也斟酒的少女,黑色的眼珠一动不动。
——那少女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未涂脂粉,却容色美得惊人。他身旁那位衣华服、着丰饰的江梨太夫,也被她那样的容貌给压了下去。
她低垂的袖口拂过酒面,又被她飞快地反手攥起。细细的指尖扣着斤染色的袖口,白皙与薄红相映衬着。单是这样简单的一个动作,便能引来无限旖旎遐思。
但是,让卡卡西愣住的,并非是她那惊人又年轻的容貌。
而是……
这家伙不是………
卡卡西在少年时,确实是干过大事的人。
他的初恋对象,是一位年长他五岁的女性。两人之间的关系亦敌亦友,透着几分禁忌的意味。少年青涩、初初十六岁的他,被这位成熟又温柔的、恍若姐姐一般的女性引领着,尝到了男女之情的滋味,然后又被这位状似温婉柔顺的大名夫人以光速甩掉分手。
时过多年,卡卡西还能回忆起当初的懵懂旖旎,还有……
内心的不甘。
现在,旗木卡卡西在这间陌生无比的游屋里,见到了一名与她拥有相同容貌的少女。两人的气质与容貌都如出一辙,只是,面前这位户崎小姐的年龄更显年轻一些。
这什么情况?!
女、女儿?
不不不这年龄也不太对劲……
姊妹?!
不不不他不愿意相信……
卡卡西心情复杂。
泉朝卡卡西轻轻一笑,伏下身体见礼:“初次见面,我是户崎。”
她起身后,卡卡西还是那副神游天外的表情。泉便将视线转向卡卡西身旁的江梨,抬高了声音,说道:“江梨,你在做什么?没看到这位大人已经不高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