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衣箩里取出一条浴巾,将脚上的白袜脱掉,随即赤足朝露天的温泉池走去。
庭院里的露天温泉很狭小,但是对于一个人来说已经是足够了。被热意蒸起的袅袅白气飘浮在空中,立刻沾了她一身一肩的水珠。莹润的水滴浸入她的发间,让乌发也渗出丝丝的亮光来。被竹板隔开的庭院隔壁,传来隐约的男女嬉笑声。
她的身影是一片朦胧的雪白,腰身纤细而柔软,在氤氲蒸腾的热气里若隐若现。哗啦一声响,她便坐进了热烫的泉水中,只余下双肩还露在外边。
带土将视线投到了桌上。那儿,有一个方方正正的小布包,据说是给他的礼物。
——肯定是非常可怕的东西……
他拆开了小布包。
……《亲热天堂》。
怎么又是这个!!
还是续集!!
他就知道!!
都怪白绝!!
随手翻了两页,带土便用手扶住了额头,露出了苦大仇深的表情。严格来说,他已经十八岁了,是可以阅读这种东西的。但是他要如何告诉那边那个女人,他对《亲热天堂》毫无兴趣?!
“惊喜吗?”她问。
“……我说过,不要给我这种东西。”带土合起了那本《亲热天堂》。
他拾起原本放在桌上的信件,慢慢地走到了庭院里,站在了泉的身后。他缓慢地展开手里的信件,说:“你和宇智波一族的人在通书信?”
信纸立刻被水意浸潮了。
“你拆我的信?”泉问。
“白绝拆的。”带土甩锅动作一气呵成十分流畅。
“止水君是个不错的人。”她从带土的手里抽过了信纸,在自己眼前展开。
“明明是被你耍着玩的、可悲的人才对。”带土说。
“你真不可爱。”她轻笑起来。
隔壁又传来了哗啦哗啦的水声,还有男女之间喧哗嬉闹之声。她瞥一眼带土,问:“很羡慕吗?你也要进来吗?”
作为回答,带土横抱双臂,默不作声地走回屋里去了。
温泉不宜久泡,泉察觉到眼前微眩,便从泉水中站了起来。脱开热水的一瞬,她觉得身子很沉,但是热汤放松筋骨的畅爽感,却十分宜人,将浑身的疲乏一洗而空。
“啊~希望以后多来这种地方。温泉可是人间的至宝啊。”她发出了由衷的感慨。
“那你多少也要做一些正事。”带土瞥她一眼,语气微寒:“你离开了朝仓家吧?被木叶逼得没法待下去了吗?真是狼狈。”
他的余光落在泉的身上,她正勾起小腿,用柔软的毛巾擦拭着腿上的水珠。纤腴适中、线条完美的身体,就像是绘卷上的仕女一般动人。
“正事啊……”她慢慢地披上了生壁色的浴衣,将插在发髻间的发簪抽出,攀着的鸦发便倾散而下,落在她的背后。
“对我而言,我的正事……”她走到了带土的面前,迎着他微惑的面色,倾身上前,在他的面颊上亲了一下。随即,她笑眼弯弯地说道:“就是这个了。”
宇智波带土愣住。
他只觉得自己的面颊好像被什么烫了一下,触感十分可怕。
一瞬间,他的脑海里闪过许多画面,那是她和其他男人待在一起时的背影。每一次,带土都只能在某个角落里看到残缺的画面,譬如紧扣着的手指、勾起的足弓,还有一截散开的乌发;而现在,她就坐在自己的面前。被温泉浸泡过的肌肤泛着可爱的绯色,发间沾着褪不干净的水珠。
在短暂的失神后,带土的面色陡然转冷。他压低了声线,说:“你又在做什么?这种伎俩,对我毫无用处。”
“咦?”她轻快地眨了一下眼,说:“毫无用处吗?我以为刚才的你很欣喜呢。”
“荒谬。”他皱眉,无法闭合的写轮眼中,满是浸着寒意的红。
“你在为什么而生气呢?带土。”她好整以暇,不恼不怒,依旧笑容轻柔:“是我送的礼物不得你的心意,还是因为我在和宇智波一族通信?还是说……你在生气,就在刚才,你背叛了心底最喜欢的女孩?”
不知道是哪一个问题触到了带土内心深处的疤痕,他猛然站了起来,死死地盯住她,说:“斑到底为什么选择了你?”
“这个呀……”她笑容漫漫:“因为我能长久地活下去。如果,带土不足以活到这个计划完成之时,可以一直存活下去的我,便可以接着挑选下一个继承‘斑’名号的人,直到斑复活。……也许,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她的声音柔软极了,让带土渐渐散去了眉宇间的戾气。
虽然她的解释没什么说服力,但是她的声音实在让人无法对她生气。
他冷冷地盯着泉,说:“我再说一遍,不要做无聊又荒谬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