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她想到了许多事。比如现在宇智波一族的后裔又少了一个,比如那天宇智波鼬离开时的背影,比如她说出“原谅”时,那个人的心情。
还有……
“太过分了……”她低声地说:“竟然用死亡来逃脱一生的惩罚,实在是太过分了。这是耍赖啊。”
像是小孩子打架输掉时候的埋怨,又像是因为失意而赌气的话语。
带土夸张地向后一靠,说道:“什么!这真是令人难以置信啊!”
浮夸的语调,却毫无过渡地衔接上了一句深沉的话语:“开玩笑的,我早就料到了。”
“佐助也倒下了,大概也快不行了吧。”绝说。
鸣人咬牙,一手指着绝,大声地喊道:“喂!你这个满身刺的芦荟,快告诉我佐助在哪里!”
“你竟然说我是芦荟?”绝有点愤怒:“说我是小恐龙也比说我是芦荟好啊!”
比之木叶忍者一行人的愤怒,带土显得十分散漫。他用随意地口气说道:“下次再对付你们吧。”说着,他便一点点从众人的面前消失。
带土消失后,卡卡西就纵身朝树枝上一跃,说道:“我们必须在他们之前找到佐助。”
他左右转动着头,想要寻找战斗的踪迹,却在扫过对面的树枝上,看到了靠坐在那里的花时。卡卡西一怔,紧紧地盯着她,说道:“你……”
花时无声地朝他挥了挥手,随即竖起双指,嘭的一声,她的身影就化为一团白气,从原地消失。
×
带土走的太快,花时没跟上,也不想跟着他。
想必,带土是前去收拾佐助和鼬的战场的。写轮眼不能外流,宇智波鼬的尸体也不能落到别人的手里。佐助也是宇智波的族人,如果被木叶忍者带回木叶村去,又会惹出一场风波。
她循着天照火焰的外围走了一圈,看到了正在和三个少年玩过家家的鬼鲛。鬼鲛看起来也得知了鼬的死讯,正在和绝说些什么。
他看到花时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便扬起了唇角,露出一颗尖锐的牙齿来,说道:“哟,这么快又见到了,宇智波的族人。怎么了?因为族人死了,所以心情悲伤吗?”
“你在开什么玩笑啊。”花时说。
“抱歉,抱歉。我忘记了你是不会因为族人的死亡而悲伤的。”鬼鲛带着调侃地说道:“也许族人的死亡还会让你获得些不错的感受。那你是出来散步吗?”
“可以这么说吧。”花时说:“鼬死了,你打算怎么办?”
“嘛……”鬼鲛扛起了自己的大刀,说道:“鼬已经不在了,那就让我自在一些吧。”
负责传递消息的绝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对花时说道:“花时酱,他找你。”
绝口中的“他”无须言明,但是花时比较在意绝口中的另外一个名字。
“你喊我什么?”
“花时酱。”
“……今天想吃烤芦荟。”
×
重新见到带土的时候,花时忍了又忍,还是问出了口。
“他真的死了吗?”她问道:“没有幻术的影响,或者是什么禁忌瞳术之类的……”
“死了。”带土站在她面前,说着指了指墙壁的一角:“死因就在那里。”
摇曳的烛火发出噼啪一声轻响,照亮了墙角昏睡着的少年人。他的身体上满是伤痕,就算已经包扎过,也可以看到那些纵横的细小伤口。他紧紧地闭着双眼,眉头不安地皱起。
看到佐助还活着,花时就明白,鼬一定已经死了。
为了最爱的弟弟,他竟然可以做到这一步。
“他的尸体……”花时又低声地问道。
“在我这里。”带土说:“而且我记得我说过,他和你已经是无关的人了。为什么要对一个违背了承诺决定杀死你的人如此关心?”
“并不是关心。”花时解释道:“只是一时不太习惯。毕竟我和他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
确实是一起长大的好友。
那些在惨案发生之前的时光,在之后充满灰色的岁月的对照下,竟然显得流光溢彩。那些关于甜食、团子、乌鸦的回忆,反而开始闪闪发亮,变得愈发温柔。
“可是,那已经过去很久了。”带土说:“后来发生的事情,足够让你放开一直抱着的回忆了。”
“那你放开了吗?”花时反问道:“执着于琳的你,根本没有理由对我说教。野原琳象征着你从前的岁月,那大概……我回忆中的鼬也象征着我的过去吧。”
“荒谬。”
花时盯着一旁摇曳的烛火,那细小的火焰轻轻地摇晃着,一大片的影子被投射在粗糙的墙壁上。昏黄暧昧的光,笼罩了整一片石室。
死亡真是一件奇妙的事情,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