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踪狂……
她差点忍不住将这个词脱口而出,可是顾忌到带土给她的威胁感,她最终还是忍住了。
宇智波带土看着她变幻不停,时而僵硬时而烦恼的神色,开口说道:“看起来,我给你的冲击确实足够大,以致你没有精力去思考宇智波鼬的事情了。”
“不过……还不够。”带土说着,朝着她的面颊望去,他摊开双手,说道:“无关的人,你就应该彻底屏却干扰。否则,就会让自己的意念一直动摇下去。他和你没有关系,这是你说过的话。”
带土放下了横展开的手臂,缓缓地说道:“我的故事,大概要从……上一次忍界大战开始说起。”
“等等。”花时闭上眼睛,打住了他的话语。
也许是因为带土终于以真面目相对,也许是因为花时实在是太累,她竟然没有了刚才面对宇智波鼬时的警惕、戒备和冷静,语气也变得有些任性起来。
“我不想听你讲故事。”她急促地说道:“你们一个接一个地给我讲故事,以为我是需要接受故事投稿的报刊杂志吗?我拒绝。”
带土沉默无声,眸色却一暗。
就连花时自己也没察觉,面对眼前的男人,她不自觉地就回到了从前小时候面对哥哥时的样子——任性与娇气的底气,来源于对方绝对的偏宠。
“第三次忍界大战的时候……”带土试图重新开始讲他的故事。
“我想洗澡。”花时闷声说:“还想吃饭,我饿了。”
“很多孩子被送上前线,许多刚刚成为下忍不久的……”
“我想洗澡!”
宇智波带土沉默地将面具重新戴上,他用戴着黑色手套的手解开了黑底红云袍的领扣,露出喉部的线条来。他左右扭动了一下肩颈,似乎在缓解长久靠坐等待的酸痛麻木,然后他咳了咳,竖起了一根手指,声音飘忽。
“花时前辈,来吧,我们一起去洗澡!”
活力十足的嗓音,带着愉悦和兴奋。
花时:……
好像还是她输了……不,什么鬼,她才不和重症精分病人一般见识。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抬起了头,说道:“在加入晓组织的时候……你自称叫做‘阿飞’,是‘带土’的倒写,你……还没有彻底舍弃自我,对吗?”
带土竖起的手指缓缓放下了,他的声音又沉了下来:“……不。”
“你想多了。那是白绝的名字,我随手拿过来用了而已。”带土缓缓地说道:“我没有名字,谁也不是。”
短暂的任性和放飞自我后,花时重新警觉了起来。她不能忘记站在面前的宇智波斑深不可测,是绝对不能相信的人。
可是内心深处,又有什么东西在无声地拉扯着。就像是有一种本能,在驱着她去相信对方的话语,触碰放肆的底线,揣摩他的想法,这本能一般的冲动来源于一种莫名的东西,就连她自己也不清楚那是什么。
两个人的关系,又回到了从前的模式。
只不过,这一次,她真切地知道了这个自称“与她最为亲密”的人的确切名字。
×
哗哗的水流从浴洒中流出,落在花时的肩颈上。她低下头,将头探到水流之中。黑色的长发被水流润成一捧,水珠顺着发丝的弧度向下淌去。温热的水珠似乎可以洗去一身的疲倦和灰尘,这让她不禁闭上了眼。
她用手掌抵着墙壁,许久之后,将手臂弯曲探到了前胸。那里有一道离心口略微偏斜了一些的疤痕,经久不褪。
她一手关上了浴洒,大致地绞干了自己湿漉漉的长发,扯过挂在一旁的毛巾搭在头顶。热气从她的身体上冒出,她觉得自己就像一只刚出锅的包子,有点饿。
她胡乱地披上了浴衣,拍了拍自己的面颊,就朝外走去。
推开门后,她一眼就望到了那个坐在不远处的男人,脚步不由一凝。
自从摘下了面具,带土就像是嫌弃带面具呼吸困难似的,再也不肯在她面前戴上了。此刻,带土就用自己的面孔对着她,他靠坐在墙壁旁,黑底红云的外袍披挂在他的手臂上,他仅着黑色的底衣,就这样笔直地看着她。
花时有点无法接受不带面具的宇智波斑,把浴室的门一关,又缩回去了。
她在浴室里磨蹭半晌,用毛巾将头发擦了又擦,浴衣理了又理,反复地踱了几步,靠在因为沾了水珠而光滑无比的墙上叹了几口气,因为热气而被熏红的面颊都褪去了绯红之色,漂浮的水意也都散去,她才重新走了出去。
带土缓缓地说:“舍得出来了?”
“……不舍得。”花时把手搭在门把上,犹豫踌躇不决,最后说道:“你还是把面具戴上吧。带……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