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了一个梦。
她梦到了许久未见到的止水。
十八岁的少年站在她的面前,伸出手搭在她的头顶。他的身高和当年离开时没有任何变化,面孔也是少年的模样。他看着面前的花时,笑了起来,说道:“小花时看起来长大了许多。花时……今年几岁了?”
“二十。”她低下头,感受止水的掌心搭在她头顶时的感觉,小声地回答道。
“花时已经二十岁了啊。”止水的唇角向上一扬,说道:“比哥哥大了呢。哥哥今年才十八岁啊。”
“花时成为优秀的上忍了吗?有和你的队友好好相处吗?交往男孩子了吗?虽然这样子想有点生气……但是花时从小就那么受欢迎,长大了,不可能没有人追求。”止水起初的问题还有着欣喜,后来则略带着一些烦恼。
“才没有啊。”她连忙否决道:“我很忙,没有空做那些事情。”
“是在忙些什么事情呢?”止水追问道。
“是在……”
她一噎,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她在忙些什么呢?
是在夏天的时候忙着和鹿生一起修屋顶或者嘲笑阳斗吗?
好像不是。
她在……
“我在重新创造一个有你存在的世界。”她说着,像小时候那样,用双臂环住他的脖颈,将头低低地枕在他的肩膀上,悄声地说道:“我只要你就足够了。”
因为她将头低下,所以她看不清他的面孔。视线所及之处,只有自己的脚尖。她压紧了自己的双臂,说道:“我好想你。”
“我只要你就足够了……”
她又喃喃地低声念了一遍。
她看不见那个男人的面孔。但是他的身躯有着温度,她知道这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人。
眼前的人是止水吗?
是他吗?还是……其他人?
温和而轻柔的吻落在她的唇瓣上,绵长的呼吸彼此交错着。忽然变得灼热的温度近在咫尺,似乎有一片汹涌的海,让她没顶跌坠。她抱紧了眼前的人,如同溺水之时抓住了浮木的人,在浮上水面的间隙短促地呼吸着,想要从对方的身上吸取着更多的氧气,以此继续存活下去。
×
花时追寻九尾的时候,留下了她的搭档与两名女忍者战斗。已经过去了一天,蝎却没有传来任何消息,她知道,蝎也许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她和斑循着那天的路线返回了洞穴,发现那原本封闭潮湿的洞穴变得凌乱不堪。洞顶上被破开了巨大的空洞,月光从天顶上的大洞处漏了下来,洒落在一地狼藉之上。
四下的石块崩落断裂,凌乱地堆叠着。铁砂的齑粉铺在或大或小的岩石上,如同一层厚厚的灰尘。散落了一地的傀儡毫无生机地躺着,零散的机关和部件落得到处都是。不少岩块被毒液腐蚀去了表层,显现出一副坑坑洼洼的景象来。这番狼狈模样,昭示着这里先前有过一场激烈的战斗。
她踏过那片浅浅的清水,绕开随时可能会踩到的傀儡残肢,走到了洞穴的正中央。她的红头发搭档正低着头,安静地跪在那里。两具简陋的傀儡环抱着他,似乎是父母在拥抱着自己怀中的孩子,而他们手中的刀剑却穿过了蝎的躯体。
一阵夜风吹起了傀儡身上的暗红色衣袍,那些尚未干涸的毒液从剑刃上滴落下来。
第九十一章·新人
“连本尊都用上了呢。”她将面孔用高竖的领子挡了起来,从高处望着蝎的躯体,说道:“看起来那个老婆婆也是个厉害人物。”
半晌后,她盯着蝎说道:“真是可惜了,那么好看的红色头发……虽然是假发。”
一直扬言要把她做成傀儡的蝎却比她先死,说起来还真是没有想到。他总是满口“你看起来死的很早”,他自己的生命也没有长久到哪里去。
永恒的艺术,也就到此为止了。
不过,蝎说过的话中,有一句是正确的。如他们这般的亡命之徒,说不定在哪一天就毫无征兆地死了,没有预兆也没有提前的告别,死亡总是会不期而至。
宇智波斑在一旁的石块下弯腰,捡起了一枚掉落在缝隙之中的戒指。他将那枚玉女戒指抛至了空中,又用手接住。
“你想做什么?”她发现了他的动作,问道。
“一直以来,我都没有在明面上参与过晓组织的活动。”宇智波斑说:“这一次,也许到了我出场的时候了。”
“……随便你吧。”她微皱着眉,说道:“不过,就算你不来,佩恩也会为我找一个新搭档的。”
她一点也不想和“宇智波斑”成为搭档。
她在心底这样对自己说。
地面传来悉悉索索的碎响,绝从地上冒出了头。他展开了两瓣叶片,对他们说道:“看起来你们已经找到玉女的戒指了,那就不需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