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片深绿色的落叶,打着转慢慢地飘落在水面上,漾开了一层浅浅的涟漪。
“止水他,就在你的脚下,这条河流之中。”
宇智波鼬的话语,让她陡然惊恐地睁大了眼眸。她的表情僵在脸上,不敢低头去看自己脚下的河流。她僵硬了许久,压抑住自己颤抖的声音,问道:“……鼬,你是什么意思?”
“止水的尸体,就在南贺川之中,那是他最后的归处。”
宇智波鼬的声音一字一字地敲在她的心头,她催促着自己,努力低下僵硬的头颅,望向了脚下的河水。清澈的河流可以直接一望到底,堆叠的鹅卵石圆润而光滑,不知道哪个年代遗留下的生锈苦无安静地躺在水底。
“什么……”
花时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她甚至觉得说出那句话的人不是她。
她察觉到自己的手臂在微微地颤抖,她狠狠地摇了摇头,大声地说道:“怎么会呢!你怎么知道!你亲眼看到了吗!”
她的话语之中有着希冀。她还记得,在止水失踪后的那一天,她曾经反复地追问鼬——“你一定知道他没有死吧?”“你并没有亲眼看到吧?”
那个时候,鼬给予她的回答是“我并没有看见”。
那么,现在……
“是。”鼬低声的话语又一次毫不留情地打破了她的幻想。
鼬将右手从衣袖中伸出,一只乌鸦落在了他的手臂上。他将停着乌鸦的手探向了前方,说道:“你也说过,我是最后一个见到他的人。我确实是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见到他的人……证据就在这里。这是……止水的写轮眼。”
黑色的乌鸦转动着头颅,盯着花时看。它的红色的眼中有着黑色的三勾玉,那是不属于普通乌鸦的眼睛。
这是证据。
止水的另外一只眼睛,在鼬的手里。
“你应该认得吧,止水的眼睛。”宇智波鼬放下了手臂,乌鸦便乖顺地落到了他的肩膀上。他继续说道:“原本我想用别天神扭改你的意志,但是我想,你应该拥有离开宇智波斑自保的能力。他是一个……连我也看不透的人,他对于你来说,太过危险。”
“等一等。”她止住了鼬关于斑的话语,冷声说道:“止水他……你还没有告诉我……止水到底是怎么死的。他真的是……投水身亡吗?”
脚下的河水缓慢地流淌着,平静一如往昔。如镜的河面倒映着苍穹与他们的影子,随着水波的流动而有着微微的扭曲和变形。
宇智波鼬缓缓地合上了双眼,说道:“是我杀了止水。”
她的身体再一次地僵住了。
——怎么会!怎么会!
“不可能!”她再次地反驳道:“你不是把哥哥视为自己的兄长吗?你们两个不是最好的朋友吗?哥哥对你和我一样好……你怎么会……”
“为了获得力量。”鼬眼眸之中的黑色渐渐化为一片猩红,黑色的三勾玉缓缓轮转,蠢动着变为更为复杂的图案:“正因为他是我最亲密的朋友与视为兄长和老师的友人,我才会这么做。”
“万花筒写轮眼……超越三勾玉写轮眼之上的力量。宇智波一族历史上,开启了万花筒写轮眼的人屈指可数。宇智波一族的瞳力伴随着仇恨与黑暗而增长……在我杀死你的那一夜,你开启了万花筒写轮眼。正是因为你亲眼目睹了自己的‘死亡’,产生了你对我的仇恨,万花筒也随之开启……”
“杀死最亲密的友人……经历剧烈的情感变化,因此我才得到了这象征着最强瞳术力量的万花筒写轮眼。”
第七十四章·仇恨
脑海中只剩下一片纷乱。
花时努力想要挣脱那片纷扰的阻碍,到最后,却只剩下了一个念头——哥哥已经死了。
止水已经死了,他的躯体就在她脚下这条南贺川之中,与河流化为一体。
杀死他的人,是宇智波鼬。
她握紧了袖中的苦无,低头直视着自己脚下的河面。清澈的河水倒映着她微微变形的身躯,也映出了她僵硬的面孔。
“你是……骗我的吗?”花时问道。
鼬欺骗过她很多次。
第一次,他告诉她,他没有亲眼见证止水的死亡。
第二次,他告诉她,他是为了获得“真实的自我”而手刃了族人。
那么,也会有第三次、第四次吧?
她盯着水中自己的倒影,缓缓地说道:“这也是你的谎言吧……?想要我继续憎恨你,以此获得更为强大的瞳力,转移可能的、对木叶的仇恨,对不对?或者是……或者是,你以为我杀死了你……就可以洗去我背负的罪名?”
“这一定……也是你的谎言吧?”她再一次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