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水的拒绝似乎稍微有一点用。
花时短暂地没有再提起这个话题。
直到晚间,止水才发现,他完全想错了。
止水整理完自己带回来的东西,洗完澡换上寝衣,一手拿着干净的毛巾推开了自己的房门。他赤着双脚走入了房间内,第一眼就瞟到了床褥边的不明凸起物。
那一整个巨大的团子拱立在床铺边,印着小花花的被褥和止水素色的被子明显画风不符。
止水一皱眉,用手指敲了敲墙壁,问:“花时,你在做什么?”
被子里传来闷闷的声音:“花时不在。”
止水:……
止水大步走到了那一团被褥前,伸出双手提起被子,一掀。
像虾球一样弓成一团的花时原本正抱着双臂,努力将自己缩起来,却被这猝不及防的一掀给吓了一跳,把眼睛睁的圆圆的,有些僵硬地假装自己不存在。
“都说了长大了就不可以和哥哥睡了。”止水抖了抖被子,放在了她的身侧:“你已经是一个独当一面的忍者了。”
原本他还以为他的说教多少奏效了呢。
没想到完全没有效果……花时表面上答应了,其实暗地里直接行动,阳奉阴违的本事倒是比成绩还要好嘛。
花时依旧缩在地上,努力把自己曲成更小的一个球。
止水见她始终没有动静,便半伏下身子催促道:“喂,花时,快起来回自己的房间。”
又是一阵沉默。
止水忍不住又想说话的时候,一直没有出声的花时忽然低低地说:“其实我很生气的。”
她把头埋在自己的手臂里,拳头微微握住,弯起的脚背松开又弓紧:“明明知道今天是我毕业的日子,昨天还特地告诉过哥哥的,可是哥哥还是没有来。无论是谁,都会生气的吧。”
她低低的话语传入了止水的耳畔,让止水微皱着眉抬起了身子。许久之后,他才叹气着说:“抱歉。”
“所以比起我,还是帮三代阁下一起处理村子的事情更重要一些,是吗?”花时又问道。
“不是的……”止水在她的身边坐了下来,有些手足无措地对着她:“两者之间没有办法比较。花时和村子……是不一样的东西,但是都很重要。”
止水有些语无伦次,一时之间被花时的问题给难住了。最后,他只能扶着额头说:“算了。是我的错。今天就睡在这里吧。”
把头埋在臂弯里的花时在止水看不到的角落里露出了神秘的胜利微笑,表面上却依旧在努力压抑着自己的声音,好让自己看起来更悲伤、更失落一些。
止水没有注意到她偷偷掩藏起来的表情,把掀走的小花花被子重新盖在了她的身上,还塞好了被角,随即关掉了屋子里的灯。昏黄的光线瞬间被抽走,屋内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花失再也克制不住自己,无声地笑了一会儿。
笑够了,她便转过身去,朝向止水的方向,偷偷地伸出了自己的手指。
止水没有睁眼,却快速地抓住了她偷偷摸摸靠近的手,问道:“又想做什么?”
“我想给哥哥卷头发。”花时挣了挣,低声说。
“……快点睡觉吧。明天应该还有毕业生说明会吧?你得早起去见你的队员。”止水把她的手强硬地塞回了被褥之中:“哥哥的头发卷不了了。”
花时不满地皱着眉,又说:“那哥哥抱我?”
“我睡着了。”止水翻过了身体,只留给了她自己的脊背。
花时在黑暗中努力睁大眼睛,也只能看到他模模糊糊地一个轮廓。许久后,她才不甘不愿地合上了眼睛,凑在了止水的身后,悄悄地说了一句话。
“我没有生气,只要是哥哥做的,我都会接受的。”
第二十七章·新人
从今天起她宇智波花时就是一个独当一面的忍者了!和鼬以及哥哥一样的那种帅气忍者!
花时对着街上的橱窗再次整理了自己的衣着——嗯,额头上的护额很端正,没有歪斜。束在肩后的头发也很乖顺,没有因为昨晚可怕的睡姿而不听话地翘起。额头的几缕碎发有些碍眼,全部拢到了两侧免得遮挡视线。
黑色的短袖上衣一尘不染,是今天早上特地从柜子里翻出来的新衣服。宽大的领口遮掉了小半张脸,很好,看起来有些神秘冷酷——虽然族人的衣服差不多都是这个款式。忍具袋……绑在右腿的忍具袋里满满当当地塞着自己惯用的武器,手上的黑色护腕也绑的很端正。
她最后又朝玻璃照了一下,才匆匆地朝事先约定好的地点跑去。为了给未来的队长一个好形象,她特地提前十分钟到达了约定的演练场。
她推开演练场的铁丝门,动作带动了挂在门上的锁链一阵哗啦啦的脆响。天气很好,夏日的上午不算太热,湛蓝色的天空之中偶尔飞过一只展翅的飞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