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图神医厉害,我怕不是徒有虚名吧,也是,我那朋友中的毒,也不是随随便便的人都能解的。图神医常年待在山里,肯定也不知道现在外面新的毒药怎么解。」
那多嘴鹦鹉此时又飞了回来,盘旋在我上空,跟着我学舌,「徒有虚名,徒有虚名。」
突然觉得鹦鹉很可爱。
图老头气炸了,指了指我,又指了指鹦鹉,也不知是骂我好还是骂鹦鹉,半天憋出一句话:
「我不允许你们侮辱我的医术,救就救,但是你你你……你以后要留在云罗山给我试毒,试死了就把你扔乱葬岗去。」
我忙不迭地点头,「没问题,一言为定!」
图老头着实厉害,成功地解了陆阎的毒。
陆阎醒了,恢复了他正常的生活。
我呢,在去云罗山之前偷偷去看过他一眼。
那时是傍晚,铺天盖地的晚霞烧亮了宫廷的画梁雕栋、飞檐斗拱。
陆阎刚下朝,仍穿着朝服,他背着手慢慢走在宫道上,脸上仍是苍白,一点儿血色都没有,这会借着火烧云的光蔼,他周身笼着金色光晕,眉眼也叫落日映出薄薄一棱金光来,他就站在不远处,我躲在墙后偷看他,那一刻觉得他遥不可及,无法触碰。
远处传来寒山寺的钟声,一下,一下地回荡在这空旷宫道上。
我有过那么一瞬间的冲动,想上前去同他说说话,听听他的声音。
钟声慢慢消散了,四下里又静了下来,我刚跨出脚步。
望见他递给齐公公一对瓷娃娃,那是元宵节他投壶赢来送我的那对。
听见他叫齐公公把瓷娃娃拿去碎掉,他说他再也不想看到这玩意儿。
齐公公说好,又询问他,「箱底珍藏的那些衣服是不是该拿出来晒晒太阳,怕发霉了。」
陆阎望着梁上衔泥筑巢的燕,轻描淡写说:「一并处置了吧。」
曾经有多莽撞,现在就有多畏缩。
我看看手上提着的包袱,里面还装着我刚做好的几件春衫,看来是送不出去了。
害,也没什么,陆阎还好好地活着,这就够了,比起害怕他死去的绝望与无力,相忘于江湖并没那么难受。
我想,我很好,我还好,一切都挺好的。
我骗白玉凝说我回家了,又骗我父母说我还待在宫里面,还写了几十封信,花钱让人每年定期帮我往家里寄,做完这一切,我就去云罗山履约了。
十二
白驹过隙,转眼就五年。
我在云罗山的日子,最初着实是挺难熬的。都说医者父母心,可图老头别说父母心了,连一点同情心都没有,每天试毒把我往死里整,最惨的一次他给我吃了解药我还是没醒过来,他以为没救了,用张草席把我裹好了,推着车准备把我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