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一空,她的手机被西索抽走了。
“没用的。”西索眉眼半阖,诡秘地笑着,“告诉你一个事实吧。伊尔迷可不会管你。”
“诶?”
“那个男人——他需要的只是你的念能力。”西索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语气里竟有一种怜悯,“只要你还能使用念能力,哪怕是断手断脚也—不—要—紧。”
说罢,他很有兴致地盯着优娜,似乎在期待她的神情变化。
然而,面前的女子只是普通地“哦”了一声,很快接受了这个现实。
西索皱眉,有些无趣:“看来你也早就明白了这个事实。你们两个,根本只是在玩过家家的游戏吧?嗯?”
优娜不置可否,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好了,现在是…”西索走近她一步,将她彻底笼在自己的身体阴影之下,“属于我的时间了。”
优娜那张秀丽的面容,未有多大的波澜。只有紧扣着洗手台的、微颤的手,才能反应出些微属于她的情绪。
“可以事先问一句吗?”她说。
“嗯?”
“我会死吗?”她很真挚地说,一双湛蓝的眼直直瞧进他眸中。
“不会哟~”西索歪头,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回答,“杀掉的话,以后还如何享受呢?”
“那可以不割伤我的脸吗?”她问。
“没问题。”西索很愉快地答应了。
在问明白这些问题后,她似乎是坦然地放弃了挣扎,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哪怕西索将纸牌再次贴在了她的脖颈上,她也无动于衷。
“这次一点反抗都没有呢。”西索用纸牌慢慢磨蹭着她的脖子,仿佛在画上死亡的线条,“和之前完全不同。”
“既然我不会死,那就无所谓了。——我不想死,此外的事情,全都无所谓。”优娜闭着眼,喃喃说,“而且,你更喜欢猎物激烈挣扎的样子吧?我这副样子,是不是让你觉得还是去喝杯咖啡更来得有趣?”
“……还真的。”西索说。
优娜忍不住轻笑出了声。
她对死亡是畏惧的,尤其是在那一个夜晚——吹奏了《暗黑奏鸣曲》的那一个夜晚之后。在失去了所有的家人和朋友,自己也在幽魂的世界游荡过后,她便对死亡感到无比的敬畏了。
只要能清楚地明白自己不会死去,那其余的痛苦,就算不得什么了。
现在的她,只是在回收着执念残页的、行走的皮囊罢了。
“我改变主意了。”西索慢吞吞收起了放在她脖颈边的纸牌。他舔了舔嘴角,眼底是坏主意的狡诈意味,“我想换一种方式,让你记住我。嗯哼~”
“啊?”
诧异的声音未完,一个奇怪的吻便落在她的唇上。辗辗转转,亲昵的劲头宛如恋人一般,叫人浑身发软。
“什么……”
优娜睁开眼,面前的男人恰好搂住了她的腰,将她收进怀里。然后,她就听见男人意味不明的话:“——好了。来享乐吧。”
下半夜的时候,伊尔迷来了。那时,西索已经走了许久了,房间的窗户大开,高处的夜风悠悠地灌入这间房屋。
“啊——又把自己弄的这么狼狈啊。”伊尔迷挑眉,看着独自坐在地毯上的优娜,漆黑的眼眸一眨不眨,“优娜,你也稍微要练习一下自己的念,力量也要提升一下。至少不要每次都被折腾成这副样子。”
优娜软绵绵地坐在地上,抱着膝盖。她拧了拧手腕,看着又添了一圈的乌青,小声说:“这次还算好呢。”
西索既没有掐她的脖子,也没有卸下她的胳膊再装回去。不过,却用了另一种方法让她牢记住了那个男人。现在她回想起来,那种失神的,宛如浸泡在潮水与月光之中的感觉,还叫她觉得头疼不已。
可怕的男人。
他带来的东西,不是极恶,就是极乐。但他有一句话说的很对,伊尔迷似乎并不在乎她受到了怎样的对待。
又是一次失策。
优娜小小地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伊尔迷在她面前半蹲了下来。他问优娜:“你讨厌那家伙吗?”
“有点。”优娜说。
“那就一直讨厌着吧。”伊尔迷说,“不过,如果哪一天,你反而喜欢上这种粗暴的行径的话——那我也会忍不住试一试的。”
优娜讨厌西索的话,那很好。
优娜笑了起来:“不会有那一天的。伊尔迷少爷和其他人毕竟是不一样的。”
次日,二人照常登上了飞艇,回到了枯枯戮山。听说优娜回来了,奇犽急匆匆奔到山腰的中央道上,远远朝着她挥手。
“优娜——你回来了!”
当他看见伊尔迷和优娜并肩走回来的时候,奇犽的眼睛都有点儿瞪圆了。他只知道优娜出远门,但不知道优娜是伊尔迷一起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