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挡了过去。
二哥时常捉弄他,甚至恶劣地吓死了他的兔子。
他抱着死掉了的兔子哭了好长时间。
直到母妃万般心疼把他搂在怀里,轻柔地抚摸他的头发,勒令让他二哥再找一只兔子来。
二哥觉得母妃偏心,赌气出走,被大哥找回来胖揍一顿。
母妃一直觉得大哥是最好的称王人选,经常叫他好好练武以后辅佐大哥。
他不屑一顾,训兵屯粮都是为了姜国皇帝而做,而那群皇室宗人防他们如防贼一般,根本就是吃力不会讨好。
太过愚蠢。
檀家只有他一个聪明人,其他的人都是愚忠的笨蛋。
其他人也觉得大哥最能当上山阴王,唯有父王坚信只有歧安能当得了王。
他不解,他又不想当什么山阴王,不过是个姜国皇室白干活的。
可惜命就是如此。
那日昏黑的大殿里,大哥自刎,而一直厌恶他的二哥握着他的手将匕首插进了自己心口。
他们临死前还在说,歧安,不必介怀。
歧安,不必介怀。
他们的血染了他满身,满手,触目之处不是红就是黑。
再次打开殿门,众人见他正捶着大笑。
手中是一把沾满了血的白银匕首,就连那匕首的刀鞘都被浸染了血红色的光泽,红色的宝石更是璀璨夺目。
母妃抱着两个哥哥,哭得撕心裂肺。
外人以为,山阴王氏兄弟相杀残忍血腥,个个都是想要称王的疯子。
殊不知,不想要称王的人才是疯子,疯到将自己的性命交与他人,疯到真的心甘情愿让自己的弟弟杀了自己。
他这时才明白,他父王所说的意思。
他没有为自己兄弟去死的勇气与决心,他自私,卑劣,天生就是坏种。
他向来是狠心的那一种人。
而那把沾染了兄长血迹的匕首,最终会再次刺进了他至亲之人的心口。
父王说要成为山阴王,要泯灭人性。
父王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为了让他们兄弟明白真的要手足相残,亲手杀了自己未满四岁的儿子。
父王以母妃性命要挟,要他杀了一直疼爱他的外祖一家,一天杀一个。
他照办了。
却发现他杀死最后的一个女人,是被易了容的母妃。
他抱着她,拼命想要感受她身上的温度。
她的身体冰冷,不再似曾经那样温暖,无法再抱住他,轻声哼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