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长公主,本王与公主都不曾嫁娶,年岁相宜,想来天下也只有昭阳长公主才配做本王的王妃,还请圣上成全。」
我听他说完话,心脏都要骤停了。
谁来把他的嘴堵上啊!
我感觉到祝以琰都在咬牙了,面上却连睫毛都不曾颤动一下:「山阴王爱慕明姒也算得上是一件好事,只是朕向来疼爱这个妹妹,宠坏了的,怕是不能做山阴王妃。」
「这样美好的女子就该娇纵着,本王自然不介意。」檀阴语气一转,沉声道,「更何况谁做得了、做不了山阴王妃,不应是由本王来定夺吗?」
「呵,那也要看明姒愿不愿意了。」祝以琰冷笑一声,不再隐藏杀意。
说罢,祝以琰威胁性十足地朝我挑了挑眉:「明姒,来,告诉哥哥你如何想的。」
现在摆在我面前有两个选择,一个是现在一时兴起对我很有兴趣,难以对付的变态檀阴,答应他做他的王妃,自此从这个牢笼中逃脱,命运未知,不知他若是失去了兴趣我会落得什么下场,剥皮削骨都有可能。
另一个就是虽然看起来时时刻刻都会杀了我,但就算血月失控之时,他也会留着一丝清明,不失手杀我,对我有莫名的控制欲的疯子哥哥,我拒绝檀阴,日后便会继续困在京城,做笼中的金丝雀,一生无忧,却要担惊受怕,毫无自由。
这还用想?
我选我哥。
我盈盈一拜:「多谢山阴王厚爱,只是昭阳曾经为父皇母后还有兄长祈福,发愿一生不出京城,不做人妻,还望山阴王见谅。」
檀阴不是常人,被拒绝了倒也不怒,朝我莫名其妙地笑了一下:「公主重情重义,本王更加仰慕,真是可惜。」
祝以琰脸色缓和不少,眼神也不再凶狠,被我平息了怒火:「明姒一向乖巧,山阴王还是再觅一佳人吧。」
我拒绝檀阴还有一个原因,我若是跟随檀阴离开京城,祝以琰第二日便会发疯屠城。
我答应过他,自然不会食言。
檀阴登上高位,与祝以琰同坐,两人都假惺惺地笑着,宫宴总算正常开始。
过了好长时间,殿外从夕阳残红彻底被黑夜浸染,而殿内依旧灯火通明,歌舞升平,一片祥和。
我不经意抬眼,却发现檀阴一直在盯着我。
他眯缝着眼睛朝我望来,狐狸般勾人的眼里含着一丝隐约的笑意,透着一股子不易察觉的阴险,好像埋藏着什么阴谋等着暗害我。
他红唇轻动,朝我做了一个口型。
我扭头不理他。
他说,等我。
七
是夜,我被祝以琰留在了宫里,宿在了小时候我住的寝殿中。
其实也正合我意,檀阴那厮指不定会半夜潜入公主府取我小命。
现如今回到以前住了多年的寝殿,心中难免有些感慨。
我当年为躲开祝以琰搬出皇宫时,恨不得把整座宫殿全都带走,就连个椅子都没给祝以琰留下。
可今夜一回来,却发现殿内陈设我原来的布置一模一样,就连贵妃椅、书案的摆放都与过去无差。
祝以琰……倒是有心。
殿内燃着一排排的短烛,暖黄的光充斥着整个宫殿,在寂静的夜安抚人心,一时间竟让我有种归家之感。
十三岁那年的夜,母后病重离世,舅父一家一夜之间惨遭灭门,不知凶手,自那以后我开始畏惧黑暗。
而祝以琰就在我每个无法入睡的夜默默点燃所有短烛,再静坐在我身边。
他从不安慰我,单纯是为了应付父皇让他照顾我的任务才过来陪我。
我能看出来,他厌恶我的眼泪,厌恶我的恐惧,厌恶我的软弱。
后来有一晚,祝以琰将一把剑架在我脖子上,冷着脸问我是想随母后而去,还是乖乖睡觉。
他讥讽我,说软弱的人自然没有勇气活下去,死了倒好。
我被他激怒,大声反驳他,痛骂他无情无义,没心没肺,是一个回来索命的鬼魂。
但不得不说,他的方法极有疗效,我横生一股活下去的勇气与决心,绝不能让祝以琰看不起我。
我不再整日哭泣,不再被离别的痛苦牵绊,重新振作起来暗中相助祝以琰夺嫡。
毕竟我与他一母同胞,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我正想得出神,忽地整个寝殿的短烛全部被一阵邪风吹灭,顿时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我早已换了一身轻便的寝衣躺在床上,在陷入黑暗的瞬间我便起身,撒丫子往外跑。
定是檀阴!
刚跑两步,我被人拦腰扛起,重新丢到床上。
牅窗外的月光清明,透过缝隙照进来,檀阴的脸诡异地白,一双黝黑深邃的眼正饶有兴趣地盯着我。
「公主叫我好找。」他颇为委屈地开口,语气像个怨妇。
外面宫人听见异动,在殿外询问:「公主您还好吗?」
我刚要开口喊人,便看到檀阴手中的匕首,声音微颤:「没事,本宫要睡下了,离远一些。」
檀眼底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