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又无害,令我想到某个雨天,在街边向我露出柔软肚腹的流浪猫。
是显而易见,示弱的姿态。
从心底最深处泛开的一点酸涩,最终让我认命地走过去,从他手里接过那个连绳子都冻硬了的蛋糕盒:「走吧,先回家。」
17
他租的房子在我们隔壁那栋楼的十三层,从客厅的阳台望出去,就能看到我家亮灯的窗户。
到家后,我催着周漾去把被雪浸湿的衣服换掉,然后自己拆开了那个蛋糕盒,把蜡烛一根根插上去,点燃。
等他出来的时候,蜡烛已经燃了一小半。
我招呼道:「赶紧过来吹蜡烛吧,等会儿我就要回去了,我妈还在家等我。」
周漾深深地看着我,片刻后才道:「好。」
我陪着他闭着眼睛许了愿,又把蜡烛吹灭,眼看他已经开始吃蛋糕,终于舒了口气,站起身往门口走:
「行了,吃完蛋糕你赶紧去洗个热水澡吧,这么冷的天儿,以后也别瞎折腾了……」
话还没说完,有股温热的力道从背后袭来,圈住了我的腰。
刚才为了塑造吹蜡烛的氛围,我特意关了客厅的灯。
此刻房间一片黑暗,只有窗外路灯的光,从透明玻璃的另一侧照进来,在房间内铺开一层月色似的浅白。
周漾把脸埋在我肩上,贴着我耳畔轻声说:「姐姐,不要走。」
其实他已经很久没有叫过我姐姐。
我有一瞬间的恍惚。
那声音轻得像是一阵风,却带着湿热的气息,轻轻悄悄地掠过我耳畔。
麻痒的感觉蔓延开来,我缩了缩脖子,后背的肌肉一瞬间绷紧。
周漾的手却已经从毛衣的下摆钻进去,摸到了后背的双排扣:
「姐姐,再刺激的我都可以陪你玩,只要,你不离开我——」
我侧过头,想斥责他两句,脸颊却碰到了小男孩滚烫的额头。
我微微愣了一下:「你发烧了?!」
周漾的手垂落下去,人趴在我肩上,有气无力地咕哝了两声。
我费尽力气把他扶进卧室,让人在床上躺好,又翻箱倒柜找了根温度计出来。
38。6℃,果然是发烧了。
我扯过一旁的被子给周漾盖好,又去卫生间打湿了一张毛巾过来,叠在他额头。
正要再去帮他冲杯药,手腕却被握住。
周漾有些困难地抬起身,用已经微微朦胧的眼睛望着我:「姐姐,不要走……」
说真的,其实我这个人有点吃软不吃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