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我懂得他的苦难。
所以我做错了,我对他产生了怜悯,然后发酵成了不知名的情愫,最后成了割喉的利刃。
我不忍心看他被郁欢忽略时的失落,因她的一句心愿就费尽心思实现,所以我换了个计划。
这很危险,我不是不知道。
我知道他的结局不会变,所以我只希望在他的一生中多一些暖和的东西
和以往几年的低调不同,我正大光明地出现在他的生活里,以绝对强势的存在感吸引他的目光,我拼了命地对他好,想要他不被辜负,想要他也拥有正常儿郎所拥有的一切。
嘘寒问暖,体贴入微,甚至在秋猎的那日舍身救了他一回,看到他利用谋略得到那个草包太子的信任,看着他一步一步摆脱逆境,看他渐渐掌握权力……
只是对我的不耐烦甚至厌恶一如当年推倒我时的决绝。
他或许以为我对他的好是纯粹的利用,又或者以为我如同那些贪慕他皮囊的凡尘俗女一般,但其实他并不在乎我是以怎样的目的接近他,只要和郁欢在一起时,他的目光永远追随的不是我。
「枝枝,值得吗?」那时系统问我。
我盯着父亲的回帖半晌,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正月十五过后就是我与他的大婚,嫁妆婚事全权由宣王府主母也就是郁欢亲娘操手。
对于我的婚事她是最满意不过了,一个叛国贼的儿子,哪怕谋得了一官半职也比不过她那身为皇子的乘龙快婿,更何况我若不早早成婚也会影响她女儿的姻缘。
至于祁槐序……我父亲是奉旨镇守西境的重臣,对我的偏爱众所周知,他同意与我成婚不过是为了以后给家族翻案罢了。
那场婚宴并没有亏待我,但只能笼统地说一声体面。
也是,一个满是算计的婚事不需要多豪华,只需哄着他们以为一事无知但其实知晓所有事情的新娘。
洞房花烛夜我知道等不来祁槐序,但我却意外等来了女主郁欢。
多么讽刺,一个外人都能自如出入的婚房。
「姐姐,祁哥哥还没来吗?
「没事,祁哥哥只怕还在书房忙于事务,姐姐要体谅。」
我盖头还未掀,身旁的小侍女淡绛皱眉委婉:「二小姐,今天是大小姐的洞房夜,这于理不合,您还是快快回府吧。」
传来的声音格外委屈:「姐姐,难道妹妹想来道喜也不行吗?往日祁哥哥的府邸我是想来便来,这卧房离书房多远,哪处假山最奇特我比姐姐还清楚,何况平时祁哥哥待我极好,连我今日戴的簪子都是他送的,我来替祁哥哥说句话,为何要避讳?」
她说得理直气壮,没有受过什么挫折的女主把祁槐序归为自己人,而这个自己人突然要娶自己的嫡姐,这让她感到了背叛,于是急匆匆来证明自己的存在感。
有些心机但不多。
我没有回话,空气里一阵静默,倒显得她有些无理取闹了,可这里只有我和侍女淡绛,没有心疼她的人,也没有觉得她天真活泼的人,她了无趣味,委屈冷哼一声走了。
待她走后,我一把掀开盖头,惹得淡绛一声惊呼。
我朝她一笑:「无碍,若是等着别人来揭怕是得等到海枯石烂。」
现在正是反派势力疯长的时候,他不会为了一个可有可无的工具人浪费时间。
淡绛嘟囔:「二小姐也并非王妃说的那般天真烂漫又格外知礼节嘛!」
系统也在我脑海里叫嚣为了祁槐序不值得,是渣男。
我对内外两种声音自动屏蔽,心里敞亮。
天真烂漫又怎么会格外知礼节呢?只是皇室的儿媳妇需要知礼节。
而祁槐序也算不得渣男,只是各取所需的不爱罢了。
6
成婚后的两年里我扮演好爱慕他的小娘子,依旧事事挂念他,事事在乎他,只是这里面的情分有多少,我自己也不知。
只是想着他的人生这般凄惨了,我又是来让他走上这条惨路的,难免会心疼他。
这两年发生了不少事,苍国老帝昏聩,听信宦官,沉迷美色,各位皇子蠢蠢欲动,改天换日是早晚的事,祁槐序从太子阵营跳到了男主四皇子阵营为其出谋划策。
当年祁氏勾结敌国的事件在他联合父亲的操作下翻了案,祁家流亡途中凋零了不少人,这次得以沉冤还京,祁家再次官拜丞相,祁家独子祁槐序的名声在京城大噪,而与其发妻感情不睦的传闻也愈演愈烈。
我虽常年蜗居在院子里,但这些传闻也都靠着淡绛和系统听了个七七八八,更何况还有女主隔三差五拿着册子来劝我为反派多纳几个妾室。
也不知道她这么豁达的心胸为何以后会要男主为她立下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诺言。
但至少已经气得淡绛脸色真的淡绛(粉红)了起来。
我开玩笑似的与祁槐序说,他只会淡淡地瞥我一眼,留下一句:「我不会纳妾室,但阿欢是好心的,你不要和她计较。」
我笑着,但以后也不会说了。
就像刚成婚那时,我看他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