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房子在22层,有一整面朝南的落地窗,天气晴朗时采光好到夸张。
大概是为了照顾我,陆严又在窗边放了两个崭新的懒人沙发,方便我抱着汤圆窝在那里。
对,那只小猫,我给她起名叫汤圆。
因为身上沾满强力胶,医生不得已剃掉了她全部的毛。
好在小猫也长得很快,半个月的工夫,身上已经新长出了一层软软绒绒的毛。
这半个月,陆严一直在盯着我按时吃药,甚至因为怕我夜里胡思乱想,每晚都抱着我睡。
只是单纯地抱着,其他什么也不肯做。
长期服用抗抑郁药物让我的大脑逐渐迟钝,有时半夜大汗淋漓地醒来,在看到身边陆严影影绰绰的脸时,几乎会有种庄生梦蝶的恍惚感。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还活在无忧无虑、灿烂光明的大学时代。
有时候,好像又仍然身处重逢陆严前孤身一人的至暗时刻。
但无论如何,我的病情都在一点点好转。
秋天来临时,汤圆已经重新长好了一身柔软的长毛,彻底变成一只活泼又黏人的小猫咪。
那天下午,我正抱着汤圆,蜷缩在沙发上打盹时,陆严回来了。
他握着手机在我眼前晃了晃:「尤贞,我找朋友帮我拿到了两张音乐节的票——你想不想去现场看草东的演出?」
大脑思维停滞了两秒,等反应过来,我已经尖叫着跳起来:「想!」
不知道陆严从哪里认识的神仙朋友,竟然能搞到VIP票。
但对我来说,这无异于灰暗人生里忽然擦出的一抹光亮。
我枯萎的人生里,忽然又多了一件可以期待的事。
音乐节演出下午三点才开始,而草东一直到晚上七点才出场。那时天色已晚,天边涂抹开大片绚烂的晚霞,火焰般绵延了整片天幕。
我站在最前排,陆严在我身后,小心地把我圈在怀里护着,不让我被后面的人挤到。
但第一个音符响起来时,我还是彻底沸腾起来。
开场曲是《在》。
我在晚霞里,跟着震天响的鼓点,大声地唱:「去你妈的花海!」
那一瞬间,真切的快乐充斥着我的心脏,它浓烈到几乎逼出我的泪水。
气氛最热烈的时候,我转过头去,拽着陆严的衣襟,很艰难,但也很认真地吻了上去。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稀疏的星子悄无声息点缀在夜幕里,我吻了陆严很久,一边笑着掉眼泪,一边在他唇齿间呢喃。
「陆严,我一直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