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聪明人。”希拉的笑容仍然不减。
“我当然是。所以我一定会好好想想希拉大人的话。”苏兰特表情认真地说。
“影子降魔师大人，其实说话不必如此阴阳怪气。”依诺克插入争论。“我们都知道你嘴巴比刀剑还锋利。但这有什么用？在实力面前，话语是最无力的反抗。”
“呵呵，所以我今晚是要死了？”苏兰特转头面向依诺克。
依诺克不置可否：“我可不想让你死。我挺欣赏你。”
“影子降魔师，有没有考虑过你可以成为另一个噬时魔神？”伊拉德忽然抛出一个新的话题。“另一个的意思是，跟它一样，拥有两个专属法术。嗯，就选它的专属法术，‘时间控制’，你看怎么样？”
苏兰特眉头一舒，调笑的表情渐渐收敛：“什么意思？”
伊拉德笑了：“就是我说的字面意思。”
“代价是什么？”苏兰特严肃地问。
“代价？我还没想好，但肯定是在你可接受的范围之内，我保证。”伊拉德轻松地说。
在“光明狩猎季”这种大型活动中夺得第一名，还只是这一次，才能学到多一个魔主级专属魔法。可想而知这种机会是何等珍贵罕有。
魔主专属魔法，就苏兰特目前所了解到的，全都是异常强大的，让人垂涎欲滴的。饶是苏兰特这种自命不凡的家伙，也禁不住怦然心动。
“先让我付出代价，还是先让我得到？”它似乎打算死咬着这个话题刨根问底了。
“不远的将来。”伊拉德似是敷衍，又似是随意地说。
苏兰特皱起眉思索了一阵，然后松开眉头笑了：“哈哈，难得我用这么认真的态度去思考，原来阁下是打算用空口承诺来套取我的效劳啊。”
伊拉德耸了耸肩：“说句实话，你又不是我们圈子里的人，凭什么我要把详细情况告诉你，还要我说得如此精细。我只能告诉你，我有这样的权力让你多学一个专属魔法，仅此而已。你信不信无所谓。”
苏兰特轻松地靠在靠背上：“我不信，那我可以走了吗？”它瞧了瞧三只脸色不善的吸血鬼：“怎么，难道还要把命留下？”
“命？”伊拉德冷笑一声。“你的命其实已经掌握在我们手里。你干过什么你自己应该很清楚。”
“我干了什么？”苏兰特疑惑道。
这次是依诺克上场。它“嘿嘿”笑了一下，慢条斯理地说：“在救你之前，我在人间游走了很久。实际上，很多魔主在人间都有自己的眼线，我们自然也有。不过我们的眼线分布之广，甚至是你想象不到的。这次，就是你想象不到的眼线给我提供了情报。说句老实话，我在出手的时候，还在犹豫该不该救你。”
依诺克停了停，盯视着苏兰特，似乎想读取它心中所思所想：“你，是如何说服正东教狩猎战争狂魔的呢？”
冷汗，突然在苏兰特的后背上流了下来。但它的表情显得既轻松又不屑：“又是这个问题？死神已经派恶魔将军来审问过了。如果你们仍然要质疑，那我只能接受罪恶监狱的酷刑了。”
依诺克的眼中似乎透着一股情绪。是怜悯。
“所以说，你那视为武器之一的语言，除了在真正的实力面前软弱无力，在真正的事实面前也是不堪一击。”依诺克看了一眼伊拉德。对方毫无表示。
于是依诺克带着怜悯的目光继续说：“几十名实力强横的神职人员围剿可怜的战争狂魔，圣水，圣光，大地魔法，禁锢法阵，无声法阵，嗯，还有什么来着？手段多得我都记不住。可怜的家伙，就算现出原形，也挡不住这么密集的攻势。我说得对吗？影子降魔师。”
一滴冷汗悄然从苏兰特的鬓角淌下。它再也掩饰不住自己心中的慌乱。
“站在最高神官旁边目睹整个狩猎过程的你，心里有什么想法呢？”依诺克戏谑地问话。
“都这样了，你竟然还取信不了正东教的最高神官，不觉得自己有点悲哀吗？”伊拉德捧起酒杯，一饮而尽。
希拉默然不语，只是嘴角似有意无意地翘起。
背景音乐依旧响着，来自幽灵歌剧院的乐队仍在卖力地奏乐。其他三代吸血鬼依旧在跳舞，喝血，交谈。只有苏兰特这一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四只高阶魔物都定住身形，一动不动。三只二代吸血鬼面带讥笑地望着苏兰特，等待它的回应；苏兰特则看着自己的酒杯低头沉思。
“它救过我所有的敌人。”抬起头时，苏兰特露出凶狠的表情。“每次当我准备收割对方性命时，它都会出来捣乱！是每次！它还抢我的猎物。它不该死么？”
苏兰特失态了。堪比贵族般优雅从容的它双手抓着洁白的桌布，将它紧紧抓在手里。估计是太用力，苏兰特连眼睛都红了——不是激“精英之力”那种红光，而是眼睛布满血丝。
“所以呢？你联合我们的敌对势力来谋害我们自己的魔主，还是三层的魔主。你知道培养一名成熟的三层魔主有多困难吗？就算你要杀的是噬时魔神它们，但城主大人不是说过不准对自己人动屠刀吗？你有打算过遵守城主大人的要求吗？没有！这叛逆而苍白的话术，就是你的说辞吗？”伊拉德一脸的义正辞严。
“是，这就是我的说辞。妨碍我的人或者魔物，不论用什么办法，我都要弄死它。”苏兰特慢慢平静下来。“各位要我死的话，请出手。不过碍于体面，我会殊死反抗。我不知道我的神圣法术在各位眼里算是什么。无所谓，反正我会用，全力地使用。”
希拉笑了：“所以这是反过来威胁我们了？”
剑拔弩张的气氛仿佛瞬间降到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