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慢慢回来了。
头痛得像要裂开。不,似乎真的是裂开了。
苏兰特还记得噬时魔神那堪比战争狂魔的铁拳。它真没想到,一个拿权杖的魔主,竟然是个近战高手。仅仅一拳,就将它打得失去意识。
幸好在挨那一拳之前,它根据白魔法创作的黑魔法杀着“邪恶井喷”已经释放。自己的两名队友的身体得到极大的强化,应该能挥出两倍的实力。但对战的结果如何,它就不得而知了。
“瞧,这次,我真的是救了你。”这把声音,是战争狂魔。
“哦不,是我们。”它立刻又修正了自己的话。
苏兰特睁开眼。战争狂魔那残忍嗜杀的样子映入眼帘。是它没错。
“嘿……”苏兰特只笑出一个音标,便觉得头好像裂开一样疼。它咬着牙,强忍着疼痛。
“你肯定又在质疑。”战争狂魔摊开双手。“不过我还真佩服你这家伙。你可是把全部有利因素都用上了。”
苏兰特不明白它在说什么。它在跟疼痛作斗争。邪恶的治愈魔法源源不断地释放出来,流向自己破裂的脑袋。它感觉稍微舒缓了点。
“你那法术,将梦魇这样肉身弱的魔主,变成了善于正面战斗的家伙,都要甘拜下风的强者。啧啧。说真的,你要不是魔主,我就不顾一切的把你抢到手下为我做事。”战争狂魔自顾自地说。“我一向喜欢独行,但现在我觉得有你做我的跟班,我会更加得心应手。好家伙,有你的。”
苏兰特不知道它是在夸赞还是在讽刺,但自己一句话也回不了。脑袋太疼了,一阵一阵的刺痛仿佛将它的脑袋搅成浆糊。
“它们三个败退啦。你们赢了。”战争狂魔瞧了苏兰特一眼。对方还是一堆烂肉的真身形态。也就是说,它还没把伤势控制住。“可是要不是我和战争领主看到你的两个队友不怀好意,你可能就要死在自己队友手上了。”
“嗯?”苏兰特一惊,睁开眼睛看着战争狂魔。
“怎么,不相信么?”战争狂魔冷笑一声。“极恶之城里面的魔主都是什么东西,估计你也清楚。少一个队友,多一分成绩,要是能排第一,多学一个技能。啧啧,我都心动了。”
与战争狂魔没有利益瓜葛,苏兰特倒是不担心对方会无缘无故对自己下狠手。可队友不一样。
自己全盛时期,对方会忌惮。可现在自己被打成重伤,它们俩又得到极大的加持,力量不再保持平衡了,那何不把自己队友也当成猎物呢?
哪怕这加持是队友以牺牲自己为代价,释放的强力法术。
全兵器执行者示好苏兰特,是看上了那小骷髅。可是多一个魔主的专属技能,跟这小骷髅相比,孰轻孰重还用说么?
梦魇?苏兰特从来都看不透。所谓的拉拢自己增强实力,苏兰特怎么想都觉得只是借口,以致处处提防的它不得不用强硬的手段,冒着翻脸的风险来阻挡对方得寸进尺的魅惑。
也许这战争狂魔说的,正是事实。它也没必要说谎。
“你是算到我会帮你阻挡它们,所以才这么毫无保留的给它们加持,对吧?”战争狂魔俯下身盯着苏兰特。“影子降魔师,不得不说你的心计比修为更可怕。要是我跟你是敌对关系,或者同盟关系,我都会想办法除掉你。你心机太重了。”
这时的苏兰特已经好多了。它笑了一下说:“那幸好……都不是。”
“你的加持魔法太惊艳,我和战争领主要不出尽全力,还真拿不下你那两名队友。”
战争狂魔直起身子,走出房间。
挥出本身两倍的实力,依然被三层的魔主拿下了?苏兰特听着这情报,心中不禁凛然。这三层的魔主,实力真是太可怕。
所以这种强大的魔主,更不能活。
经过一番自我疗愈,苏兰特终于可以恢复人形,下地走路。但感觉与别人动手还是很勉强。
它朝四周看了一下。这里是一间普通平民的房子,一张床一张桌子一张椅子,墙壁上挂着一些务农的工具。
走出门后,苏兰特一眼瞧见倒在不远处的男人。他穿着朴素的衣服,背部和脸部一起朝下,颈部扭成麻花状。不用说肯定是战争狂魔干的。为了将苏兰特安全放置在这里,它随手就会杀人。
苏兰特铁青着脸色查看四周。战争狂魔就站在不远处,背着手,身影雄壮:“这里是贝纳城外。朝着这条路走,你就会遇到你的队友。”
苏兰特默不作声,一边慢慢朝前走着,一边释放魔法给自己疗伤。影子降魔师虽然很容易就受到重伤,但恢复得也快。走了一会儿,苏兰特就已经完全控制住了伤势。
战争狂魔悠然自得,不紧不慢地跟在苏兰特后面。以苏兰特现在的状态,要是被袭击了一定会死,所以它表面上放松,实际上得小心四周的情况,随时准备保护苏兰特。
三层魔主当保镖。尽管它很不满,但这是城主的意志,它如何不满也必须完美完成任务。
“它们这是回去保护佛拉德家族了吗?”苏兰特问。
战争狂魔哼了一声:“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你们的保姆。”
于是苏兰特不再说话。它顺着大路一直走,然后突然拐入一条羊肠小路。沿着这条小路走了好一会儿,又在分叉口走向另一条更小的路——那几乎就不算路,只是樵夫走出来的一条小道。
苏兰特自言自语地说:“奇怪,它们为什么要走这里?”
战争狂魔轻松得像是来踏青,哼着小调只管跟着苏兰特。
走着走着,苏兰特的脚步越来越慢。有时它会驻足观察好一阵子,才又开始走路。
它们深入了树林,右侧是一座小山。
“我觉得我们好像中了埋伏。”苏兰特停下来,回头对战争狂魔说。
“你现在才说中了埋伏?难道你不是故意来这里的?”战争狂魔悠闲地问。
苏兰特一愣:“我……故意来这里?”
战争狂魔手一摊:“难道不是?”
苏兰特看了它好一会儿,表情认真地回答:“不是。”
战争狂魔收起悠闲的表情:“撤退是不会走这些羊肠小道的,它容不下这么大一辆马车;而且地上也没有马蹄印和车轮印,只有杂七杂八的脚印。难道你不知道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