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好的。”洛宜牵着土松进楼,觉得没什么可说的了,“那你先忙,注意身体。”
“嗯嗯谢谢。”余落仪的声音是放松的,“我妈妈还说想见见你呢,跟我说一定要好好感谢你。”
挂了电话,余落仪从楼梯间回到病房,余父还没醒,余母在床边守着。
“怎么样?”见余落仪进门余母问道。
“已经联系上了,我说等爸好了请他们吃饭。”
余母点头,望着床上的余父有些忧愁。
余父在下午醒了,医生检查说暂时没什么大问题,好好养着就行,但是酒不能再喝了,烟也不能抽。
余落仪一一应下,回过头看床上有些茫然的余父,深深吸了口气:“爸。”
她叫到,“谢谢你,我没想到你…还愿意豁出命来救我。”
说着说着又要流眼泪,余父浑浊的眼神看过去,伤口还疼着,连带着说话都费劲。
“我只是想到,”
“你小时候花了我那么多钱,要是就这么死了,”
“不划算。”
人的感情从来复杂
虽然很害怕,但更多的是不甘。
小时候治病那笔钱几乎成了余父的执念。他一直念着如果没治病就好了,他不会失去工作,还能住上新房子,说不定之后还生了一个健康的小孩。
也就是喝醉酒意识最混乱的时候这样想,当他清醒时他知道不可能,余落仪当时那么小,他顶多不借钱,但家里原有的还是会拿出来。
余落仪希望父母可以再坏点,最好坏得彻底,这样她就能毫无负担的逃离这个家;余父也这样希望,若他能当个纯粹的坏人,不至于冲上去救余落仪。
人的感情从来复杂。
“他这样说?”洛宜问道,余落仪打电话时说家里人想见见她,人又是她和温凛靳帮着送医院的,按照常理来说她是应该来医院看看的。
来时余母不在,据说又去兼职了,余父住院得花一大笔钱,不工作压根负担不起——其实现在能交上住院费检查费手术费洛宜都觉得挺不可思议的了。
这个家竟然有存款,多稀奇。
余父还睡着未醒,余落仪便跟洛宜提起了余父救她的原因。
“刚进医院那晚我情绪失控,说我爸只知道问我要钱,对我一点儿也不好,你都听到了吧?”
洛宜垂下眼:“我也可以没听到。”
“不是不是,我就是起个头。”余落仪摆摆手,之前的颓废一扫而空,脸上是灿烂的笑意,“说都说了怎么可能当没听到,事实就是这样。”
“所以我爸醒了我第一时间问他怎么会来救我,他就说,”
“我小时候生病花光了他的积蓄还借了很多外债,如今一天好日子没过上,我要是就这么死了,他会不甘心。”
“因为他觉得,如果死在了这里,那小时候为什么要救呢,既然救了总得留下点什么吧。我现在一没给他们留钱二没给他们留房子,死了还得赔进去一笔丧葬费,他觉得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