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也触碰不到。
「然后呢?为什么他以前会叫牧云川?」我扶着头,表情有些痛苦。
「因为他是与你兄妹相称十几年的人啊。」江蓠笑得有些意味不明。
「他以牧家长子的身份,在牧家生活了十几年。」
「你以为你爹是怎么死的?你又是怎么跌落悬崖的?是他,亲手提交了你爹的所有罪证,眼睁睁看着你爹被他的手足杀死却不阻止,你亲眼看到亲爹被杀的场景,在官兵的追杀下,跳了崖,你以为他是你的救赎,结果他才是造成你所有痛苦的根源呢。」
祁衡之,亲手提交了我爹的罪证?
「你说的这些,我不信。」喉咙有些发痒,我不自觉地抓挠了几下。
我不信那样光风霁月的人,会是造成我三年来痛苦根源的人。
如果事实真如她所说,祁衡之又有何脸面来面对我?那些深情,难道都是他愧疚使然?
江蓠手指轻点桌面,笑得有些……志得意满。
「信不信没关系,我今日同你说这些,只是让你做个明白鬼。」
「什么意思?」
话音刚落,我便不受控制地咳嗽了起来,我伸手捂嘴,却见手帕一片嫣红。
「你……你……」话还没说完,我就两眼一黑。
只听见江蓠的声音阴恻恻地响起。
「既然他不愿意放你走,那我便亲手送你上路,要怪只能怪你挡了不该挡的路,他只能属于我。」<olstart="36"><li><li><ol>
临死前,我似乎听到有人破门而入,又火急火燎地将我抱起,去了哪里,我已经意识不到了。
细碎的光影不断在我脑海里闪过,那些愉快的,伤心的,幸福的记忆,都如同潮水般纷至沓来,如同大梦一场。
再次醒来,我绝望地盯着帐顶。
是的,我没死,反而在毒性的刺激下,我找回了记忆。
这场由牧云川一手编织的美梦,我已经沉沦太久,清醒之后,不由得满心悲凉。
我竟委身于我的仇人?还幻想能与他白头偕老?
简直是……荒谬,不可饶恕。
门开了。
我躲在门后,一个利落的招式,就将匕首抵在来人的颈上,只要我轻轻地一压,他就会瞬间毙命。
来人怔了一下,手中的药碗被打翻,苦涩的味道瞬间散落在整个房间。
「牧、云、川。」我一字一句,冷冷开口。
「你……都想起来了?」他先是一怔,随后一副了然的神情,高大颀长的身形,此刻被抵在门后,他苦涩地开口。
「呵,不然我该成为一辈子被你蒙在鼓里的人吗?」毫无情感的双眸,对上他惊慌失措的脸。
「我早该明白,你迟早会记起这一切,只是我一直在欺骗我自己,贪图这奢侈的美梦。」牧云川自嘲地笑了笑,缓缓闭上眼。
他的一切我都再熟悉不过,他已经放弃抵抗了。
明明我们该是亲密无间的兄妹啊,为什么我们会走到这一步呢?
也许,那个雪天,自父亲将他带回来的那天起,一切便是错的。
「真是可笑啊,你明明有能力阻止,却还是纵容祁衍之杀了我父亲,竟还给我编织我是你恩师女儿的美梦,妄想与我长相厮守。」我怒极反笑,眼泪却止不住地落下。
「这三年来,每个日日夜夜我都在后悔,每回做梦,都是我又回到从前,与你无忧无虑,你永远可以做天真无邪的妹妹,我永远在你身后守护着你,可是我们都知道,一切已经回不去了。」他失落地垂下浓密眼睫。
「过去?你有什么资格提起过去?」我目眦欲裂,又反手将匕首对准他的心脏。
就算是死,也不能便宜他,我要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血肉被刺破,感受什么叫做心如刀绞。
他不是在意这权力吗?那我便亲手破碎掉他的美梦,让他这触手可及的皇位,湮灭于这个如地狱般寒冷的冬夜。
谁料。
「柔儿,动手吧,死在你的刀下,我心甘情愿。」他那深邃的桃花眼,凝视着我,神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没有预想中的挣扎和辩解,只有他的心甘情愿。
在光影的跳动中,橙黄的烛光不断地闪烁,往事一幕幕浮现心头,如同走马观花一般,青稚的孩童随着岁月的流逝,一点一点与眼前的脸重合起来。
盘着双发髻的女娃娃总是迈着小碎步,跟在满脸冷漠如冰霜的小男孩身后,甜甜地叫着哥哥。
那个满脸冰霜的男孩,总是会在女娃娃不开心时,满脸通红地塞给她一些新鲜玩意。
画面又一转,稚嫩的背影日益挺拔,总是无时无刻,为爱捅娄子的女娃娃收拾烂摊子……
我心痛不已,明明是大仇得报的大喜事啊,为什么我会这么难过?
明明我只要将这利刃往前一送,我就可以轻易地结束这场荒诞离奇的梦。
可我的手却颤抖着,眼泪像掉了线的珍珠,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柔儿,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