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头太盛,何灵被一个贼人掳了去,虽然她最后,还是被完好无损地送了回来,但那些男人们担心了。
这些人个个都是人中龙凤,这贼人能从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掳走何灵,可见他的武功之高强。
他们派了暗卫保护她,但何灵嫌身后跟着一串人,没有隐私,最后只留下了一个暗卫,那是林言诀的暗卫——暗七。
暗七,他天生为黑夜而生,几乎掩盖在深深夜色里,来无影,去无踪。只是,他也被这新奇的姑娘吸引了。
杀手的眼里没有杀意,他注视着她的身影,眼神慢慢变得柔和。他会护送何灵去买西街的糖葫芦,买东街的绸缎,愿意满足她的一切要求。
知道这个消息的夜晚,我正在把玩一套从西域送来的瓷器,美丽的瓷器没有一点瑕疵,精贵地摆放在绸缎上。
我和侍女说:「把林言诀叫过来。」
林言诀果然来了,即使他正在陪着何灵看花灯,但是相府嫡女的命令是不可违抗的,相府的权利太大了,几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我笑着问他:「你知道我为什么叫你吗?」
他抬头看我,又很快低下头:「不知。」
我将那套名贵的瓷器摔在了地上。瓷片四散,溅过他的脸庞,手臂,划出一道道血痕,他颤抖了一下,没动。鲜血从他的身上流下,滴滴答答。
我偏头问他:「你为什么要把暗七送给何灵?」
他猛然抬头,嘴唇张合,却没说出什么话。
我从绒毯上走下,地上是破碎的瓷片,我赤着脚,从它们上面踏过,任由它们割开我的脚,留下一道道狰狞的血口。
我知道他会来的,他总是会来的。那黑色的身影,就这样降落在我和林言诀的中间。
他的身材优美而颀长,那张脸冰雕玉琢般精致美丽,他生着一双桃花眼,只是眼中寒气生生将那风流封了八分。
他穿着黑衣,和窗外的墨色几乎融为一体。我朝着他走了几步。
我的脚已经被扎得血肉模糊,我就那样站在其中,朝着他张开手臂。
「暗七。」我说,「抱我。」
他漆黑的眼眸看着我,疑惑而不解,他问我:「沈小姐,为何这样?」
我知晓他要问什么,为何弄伤了林言诀,又弄伤了自己,为何又对他如此执着,以至于像个疯子。
我笑弯了眼,上前抚摸他的脸,轻声道:「我对你一见钟情啊。」
跟在何灵身边的暗卫不见了,林言诀把暗七召了回来,于是男人们给她派了新的暗卫。可何灵不愿意了,她哭喊着要原来的暗卫。
林言诀带着她来找我的那天,我正在刺绣,针线翻绕,在盘面绣上了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凰,金色的尾羽,红色的发冠。
何灵站在我面前,她哭红了眼,那双灵动的眼眸肿得核桃大小,看起来有些滑稽。
她和我对视,紧紧地盯着我说:「沈小姐,能否放过暗七,那是我的暗卫。」
她的身体轻轻颤抖着,看起来很害怕,却还是努力地对视着我的目光,好一副坚韧不拔,自强不息的模样。
我本来不想理她,只是她的话让我很不开心。我放下针线,朝她笑道:「何姑娘,暗七什么时候成了你的暗卫呢?」
不知哪里刺痛了她,她上前两步,疾言厉气:「林言诀把他送给我了,暗七跟着我的这些日子很快乐,很开心,他在你身边不会开心的,况且他是个与你平等的人,不是你的物品!」
林言诀的反应很快,他连忙把何灵往自己身后拉,他果然是很了解我的。
可惜,他慢了那么一步,银色的鞭子如蛇一般,在那条藕白的手臂上抽出一道狰狞的血痕。
何灵痛呼一声,栽倒在了林言诀的怀里,血在她的袖口映出一道曼妙的巨大血花。
我执着鞭子看她:「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来教训我。」
何灵抬头,怨毒地看着我:「我要你死!」
这一鞭子,将把我推向黑暗的深渊,她的爱慕者们会前仆后继地,为她肝脑涂地,赴汤蹈火。可是那又怎么样,她永远是个废物,她穿越而来,却困于情爱,她盗窃诗词,却引以为傲。
以前是废物,现在还是。我轻柔地抚摸着鞭子:「拭目以待。」
3
黑夜降临,湿冷的风从庭院吹到长亭,又悄悄飘进了屋内,冻得人直打寒颤,我把被子裹紧了一点,只露出一个脑袋。
有脚步声自门口来到我的床边,温热的气息那样熟悉。我知道他是谁。暗七静静地站在我的床边,和黑夜融为一体,只有那双漂亮又明亮的眼眸,让人望上一眼,就忍不住沉沦。
「沈小姐,请放过阿灵。」他单膝跪地求我,脊背依旧挺得笔直。
我起身,来到他的面前,抬起他的下巴,他生得太好了,也难怪何灵不愿意轻易放手,即使她已经有了很多的男人。
可为什么要同我抢呢,我只有一个暗七,她要这天下的哪个男人我都无所谓,即使是金銮殿上那位,但暗七不行。
「沈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