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的鱼婉婉似乎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今天，何允川让我算了一卦，问的吉凶。”
“嗯？”
“是蹇卦。”鱼婉婉语气急促，语气带了些哭腔，“洛爻，我从未测出过蹇卦，六爻九五，是下下之卦。”
“别急，等我。”
……
蹇卦，是《易经》六十四卦之一，“蹇”是跛的意思，寓意跋行艰难；在六爻中显示九五，陷坎险之中，与下二爻互为离卦，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洛爻挂了电话后，鱼婉婉盯着手中的铜钱看了许久。
她很想再往深处卜一卦，但是行有行规，“生死不看”就是他们这一行的规矩。
何允川看到卦象之后，嘴里直念“无量天尊”。
一开始他只是特办处委派办理c市的案件，如今卷入了九华山的事情，哪怕知道自己前路凶险，也无路可退。
他想了想，问鱼婉婉：“你可知道这卦象的破解之法？”
“等。”她回答，“九五，大蹇，朋来。等贵人相助。”
“无量天尊……”何允川后怕地拍了拍胸口，“我还以为真的无解呢，既然有贵人相助，不用慌，尽人事，听天命。”
鱼婉婉面上不显，但是心里知道，哪有那么多贵人？
初、三、上三爻都是“往”有难，可五却不往还有大难。
可如今除了尽人事听天命，却是别无他法。
……
洛爻开着那台拉风的牧马人来到民宿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多了。
他身上还是下午开会穿的那套西装，头梳得一丝不苟。
风尘仆仆的回房间放好了行李，正想去找鱼婉婉，刚出房门，便碰上了正要出门的何允川。
“哟，洛总，来得挺快呀。”何允川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对他挤眉弄眼地说道，“来都来了，不如一块儿去吃个夜宵？”
“嗳？洛爻？！你到啦？！”鱼婉婉的声音在他侧面响起，她一身休闲打扮，微卷的长随意扎在脑后，白净的小脸看向他，眼里满是惊喜。
“嗯，刚到，你们这是要……”洛爻唇角微微翘起一个漂亮的弧度，“吃夜宵？”
鱼婉婉脸上又是她那个招牌的灿烂笑脸：“对呀！一块儿去吧！”
“洛总这身打扮肯定没吃饭，走了走了，一块儿去！”
何允川没有给他反驳的机会，抓着他的衬衫袖子就往民宿大门走去。
武城的夜市街每晚都很热闹，洛爻这一身打扮却与这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我说洛总，您要是气质稍微差一些，这身打扮，倒像是个来推销保险的销售。嘿嘿……”
何允川一只手拿着奶茶，另一只手拿着一个刚烤出来的菠萝包，边吃边打趣他。
洛爻走在这条都是小摊贩的街道上，浑身不自在，他眉头紧皱，眼神里透露出一股子嫌弃，没有搭理何允川。
另一边的鱼婉婉，手里也捧着一杯奶茶，看着这人间烟火气，下午卜出蹇卦的郁闷消散了许多，她仰头对着洛爻道：“洛爻，你该不会……从来没逛过夜市吧？”
洛爻眼里的嫌弃毫不掩饰，他轻轻抿了抿唇角，嘴里吐出两个字——“没有。”
“噗……哈哈哈哈”何允川喷出了一口奶茶，笑声有些猖狂，引得路人频频回。
鱼婉婉嫌他丢脸，默默地拉了拉洛爻的衣袖，二人往旁边挪了几步，远离了在街上喷出奶茶的何允川。
“我去，一个快奔三的人，居然连夜市都没逛过，诶，不是我说，你们……”
何允川一边擦嘴一边碎碎念，等到他转头看向洛爻与鱼婉婉的位置，却现二人早已不知道被人流冲到了哪里。
他们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