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把手从方向盘上移开,双手好像是被胶水粘在了方向盘上,怎么也甩不脱。
“呼——”
“砰!”
又一次撞击,爆炸。
接下来的一幕幕又如同以前一般,贺曦恢复意识时又看见了头顶上的白炽灯,接下来就是在重症病房的十五天。
这一次除了医生护士以外没有任何人来探望他,三叔正忙于处理父母的丧事,以及那群老家伙扯皮。
他不敢出现在医院,不敢让任何人知道继承人在重症监护室的消息。
再后来就是从icu病房转出,然后再一次得知父母去世,被爱人抛弃的消息。
好无聊啊!
即使转入了普通病房,贺曦大多数时间也在睡觉,身体恢复的速度比以前要快许多,但贺曦不想醒,好像不醒过来就不用面对那些残酷无比的事实。
只有夜深人静时,贺曦才会偷偷醒一会儿,呆呆地盯着窗外。
看着窗外皎洁的月色,他有时会恍惚,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他不敢想任何事情,只要一想起来万斤重石压在心口,心脏也跟着一寸一寸地碎裂了。
慢慢地,贺曦又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月光通过封闭的窗帘在病房的地面上投下一道光线。
忽然,月光投下的光线突然从中间断了一小节,就好像……是有什么人踩到了上面。
空气里一阵波动,慢慢地,慢慢地,显现出一道透明的身影,像是流动的水,又像虚拟投影,
月光在他身上勾勒出成年男性的体形,他的面容模糊一片,床上睡着的人眉头不安地动了动,一双大手轻轻拂过他皱起的眉头。
“对不起,我来晚了。”男人的声音疲惫,仿佛经历了长途跋涉,历经沧桑。
男人低下头,虔诚在贺曦眉心上落下一吻:“别怕,如果命运一定要我们分离,我会跨越千山万水回到你的身边。”
“别走。”贺曦睡得很不安稳,他仿佛感受到了男人的到来,下意识去抓男人的手,即将碰触到对方的瞬间,手掌直接穿过对方透明的身体。
男人的身体信号不足似的在空气里闪烁了两下,下一秒,他的身影便在原地消失了。
“凌渊。”贺曦从床上猛然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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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骗子!”贺曦狠狠地咬在梁亿肩膀上,他浑身发起抖来,全身的血液、筋骨都在撞动,牙齿和牙齿发出咯咯的声响。
梁亿眼底流露出痛苦:“不要再想了,我宁愿你忘记那些。”
眼角一滴晶莹的泪水沿着脸颊滑落,贺曦靠在梁亿怀里,他嘴唇不安地抖动着:“你知道吗?原来最痛苦的不是遗忘,而是在无穷无尽的等待中,曾经热烈的爱一点点变成必爱更浓烈的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