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秋水台后,棠许打了辆车回御景湾。
若不是这个时间已经没有了去江城的飞机,她可能已经直接离开了。
这几天,她总是陷在自己的情绪之中,远在江城都没办法避免。
更遑论回到淮市。
然而,当她回到御景湾,打开自己的房门时,却意外看见了放在玄关处的男士皮鞋。
一瞬间,棠许脑子有些发懵。
她在秋水台等到这个时间,燕时予没有回去,是因为来了她这里?
可是很快,她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因为她看见了一只很眼熟的袋子。
她从江城拎回来的那只袋子!
棠许低头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两手。
她刚才把那只袋子落在秋水台了,而现在,那个男人和那只袋子一起出现在了她家里。
这是什么时间和空间的悖论?
她脑子正乱作一团,燕时予打开卫生间的门,一边擦着手,一边走了出来。
他身上还穿着衬衣西裤,抬眸见了她,神情很平静,只朝着桌上的袋子看了一眼,问她:“你从江城带回来的手信?”
棠许神智一点点地回到脑海之中。
他应该是在她离开后才回到秋水台的,可是居然比她还要先到这边,也是挺神奇的。
事已至此,棠许也没有再逃避,只是道:“有一位本地人带我们去吃的,我觉得很好吃,所以就带了一点回来。想给你尝尝的,可是你又一直没回来——”
“我现在回来了。”燕时予又朝那个袋子瞥了一眼,“可是生的怎么吃?”
棠许低头换上了拖鞋,说:“那我给你煮咯。”
她想起之前的某一天晚上,她也提出过给他煮馄饨,那时候他还打趣着怀疑了她的下厨能力。
到了今天这顿馄饨才终于煮上,可是他们之间的氛围,却已然变得古怪。
这种古怪,说不清道不明,唯有自己体会。
棠许正盯着锅里翻滚的热水,燕时予的声音忽然在身后响起:“还不下馄饨吗?吉时未到?”
她骤然回神,转头轻轻瞪了他一眼,才拿过馄饨准备下锅。
馄饨大个,她拿了筷子准备一颗颗往外挑,但是筷子也不是很听使唤,好不容易放了两颗进锅里,身后忽然伸出一双手来,一手从她手中接过餐盒,一手将她拉到了自己身后。
随后,燕时予手中的餐盒翻倒,所有馄饨应声入锅。
棠许站在他身后看着,一时有些汗颜。
燕时予拿起勺子轻轻搅动了一下,等待锅重新开起来,又调了小火。
那样的姿势动作和流程,看起来怎么都比她熟练。
棠许轻轻抿了抿唇,问:“你会做饭啊?”
“不会。”燕时予说,“会常识。”
棠许皱了皱眉,哼了一声之后,说:“那你煮吧,会常识先生!”
她扭头就出了厨房,却还是拿过毛巾和纸巾细细地将餐桌和椅子擦了一遍。
等到她擦干净,燕时予正好端着刚出锅的馄饨摆上了桌,又摆上了两只小碗和两双勺子。
这屋子里几乎从来没出现过这样的场景。
棠许并不怎么饿,却还是坐下来,跟他分食。
刚出锅的馄饨很烫,棠许盛了一颗放进自己碗里,抬眸看见对面的男人已经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
她忽然想起了前两天的会议上发生的一些趣事,于是挑了一些讲给他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