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老婆还记得我啊,真好!”男人声音愉快,颇为依赖地把头往林彻怀里一拱。
林彻心中一阵恶心,强忍着没吐出来,声音冷硬地诱哄,“当然了,你先把锁链打开好不好?”
男人坐在床沿边,很孩子气地把头一扭,“我不,老婆又骗我,打开锁你就跑啦,我找你好久!”
“可是我的手很疼,”林彻右手用力一攥,手腕处的血往下流得更急了,他暗暗打量男人露出来的眼睛。
杜若风眼角一垂,很委屈的样子,连连摆手,“不要老婆流血,我给老婆开,痛痛飞走。”
说着,他从外套的内侧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
林彻眼睛紧盯着那把钥匙满满靠近锁孔,他的呼吸都放轻了,生怕此时出什么意外。
但怕什么来什么。
多重人格
钥匙即将碰上锁孔的前一刻,杜若风停下手中的动作,把钥匙收到手心,歪头看过去,“可是老婆,我们已经四年两个月零八天没见了。”
“你怎么不说想我了没啊?”
林彻床单下的手狠狠掐住大腿,强逼着自己违心地面无表情开口,“想。”
不料男人突然暴怒,一个巴掌啪地一声甩在林彻脸上,他的右脸瞬间肿起高高一片,伸出舌尖舔去嘴角的血沫子,他不屑地抬头,“呸”,连着血沫子和唾沫吐到男人身上。
“杜若风,你还是一样的恶心啊。”
男人听到这话不仅没生气,反而一脸兴奋地凑上前来,“林彻同学认出我来了?”
“我就知道你忘不了我,和我一样,没有你的这四年我辗转难眠啊。”
说完,一脸迷恋地抚上男生的脸颊,被躲开也不生气,目光痴痴地,好像在回忆什么美好的过去,“你真是一点都没变啊,还是这么的美。”
铁链随着林彻的动作剧烈震动,要不是有锁链牵制,他早就一拳打到他身上了,“你也一点没变,还是这么的龌龊。”
“呵,也不能说是一点也没变,声音倒是变得难听了很多!”
这话一出,男人情绪异常激动,“你嫌我声音难听!我嗓子变成这样是因为谁啊!”
他从床沿上跳下来,嘶吼着像只野兽,动作急切疯狂地扯下他的帽子口罩,脱下外套,捧着自己的脸凑近林彻,“你看看我的脸!”
林彻没有动作,就这么观察起眼前的脸来,男人半边脸满是烧伤划伤的痕迹,另外半张脸光滑平整,仍然能看出俊美斯文的轮廓。
但在他眼里这完好的半张脸要远比那损毁的半张脸好要可怖。
男人等了半天,见林彻毫无反应,心里一松的同时又有种莫名的失望,他幽幽开口,“这可都是你的好妹妹干的啊。”
说着,一屁股坐到床边,伸手拨弄男生柔软的发丝,“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
林彻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虽然他不知道当初江矜矜和他达成了什么协议,但江矜矜对自己的占有欲已经到了疯狂的程度,杜若风当时对自己下手,如今落得这个下场他一点也不奇怪。
想到这,他轻笑出声,“你都不清楚她是什么人,就敢和她合作,看来你也是蠢得可怜。”
杜若风面目阴沉,眼睛扫过墙上的挂钟,似乎并不打算继续这一话题,他端起边上已经晾凉的粥,“来,张嘴,啊。”
林彻别过脑去,却被一只大手狠狠捏住两腮,嘴巴被迫张开,黏糊糊的鱼肉粥灌进口中,挣扎间,不少粥沫洒在衣领上。
杜若风喉结上下滚动,大手就要往下探去。
正在此时房门轰然倒塌,宋棠颀手里握着枪走了进来,黑洞洞的枪口直冲男人脑门。
男人明显早就有所准备,迅速掏出一把匕首抵在林彻脖颈下,晦暗不明的目光落在宋棠颀身上,
“小同学,玩具枪可是杀不了我,也吓不住我的。”
“砰,”宋棠颀一抬胳膊,枪口朝上,一枪打碎了天花板吊着的白炽灯泡,枪口还冒着缕缕白烟。
杜若风眼睛一眯,这宋家的小少爷还真是个难对付的角色啊,但是,只要他来了,就已经处于劣势了,不是吗?
杜若风手下用力,林彻的纤细的脖颈瞬间生出一条血线,“把枪放在地上,踢过来,别耍花样。”
宋棠颀果然立马停步,他担忧地看一眼林彻脖颈上的伤,慢慢把枪踢了过去。
杜若风动作利索地捡起地上的枪,“砰砰”朝着宋棠颀的左腿连开两枪,一脚把人踢到墙角拿绳子捆了起来,心情愉悦地看着目眦欲裂的林彻。
“别着急,我本来没打算这么早朝他动手的,等会还有一个。”
“等她到了,我送他俩一起下地狱。”
林彻不断地往前挣,手腕磨得全是血,见状宋棠颀趴在地上身子往前蹭,一点一点蹭到床边,安慰性地露出个苍白的笑脸,“我没事。”
“来得够快啊,江矜矜同学,”杜若风微笑地看着转动轮椅进来的女孩。
“真没想到,你竟然没死。”江矜矜先是瞟了一眼床上的林彻,见他手腕上一片鲜红,微不可闻地皱皱眉。
“想不到吧。”杜若风大笑出声,“既然当年那场大火没能烧死我,那今天要死的就是你!”
他上前一脚踹翻女生的轮椅,江矜矜单薄的身形瘫倒在地,合金的轮椅压在她的身上,而杜若风已经吃过一次亏了,没有被她这一副柔弱的外表所欺骗,没有人比他再了解她的蛇蝎心肠。
当年12岁就敢杀人了,如今怕不是要生吃人肉了。
“江矜矜啊江矜矜,当初说好的林彻归我,结果你是把我当成你英雄救美的跳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