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男生惊恐抬头,对上一道若有所思的视线,立马结结巴巴开口,“不,我不是李鹏,他是!”说着,下巴一抬。
林彻顺着看过去,不等他走过去,一个身材矮小,戴着黑框眼镜的男生猛地站了起来,先发制人地开口,
“林彻你偷了班里的钱,我们还没找你算账,”
“现在又来霸凌同学,学校不是你为非作歹的地方,我现在就去找张老师!”嘴上说得大义凛然,镜片后的眯缝小眼却慌张地乱转。
林彻眼底闪过讽刺,不知道又是出了什么事,往他身上乱扣帽子,也不是一回两回的了。
冷眼看着李鹏急匆匆地往外跑,林彻三两步追上去,轻轻抬起右腿,一脚踹在李鹏后腰上。
“砰”令人牙酸的一声撞击声回荡在教室里,刚才还在那叽叽喳喳的,这会儿全都老实了。
李鹏正好脸朝下摔在讲台沿上,眼镜碎了半边镜片,刚要张嘴说话,一颗带血的门牙就掉出来了,
“你,你太过昏(分)了!”
林彻居高临下地投下平静的目光,略一歪头,面无表情地开口,“去把我的东西恢复原样。”
“去不去?”轻描淡写的语气中暗含威胁,意思很明确,不去的话就打到去为止。
“还有别人呢,你怎么就叫我一个?”李鹏不服气地开口质问,目光扫过中间几个低头互相使眼色的男生。
“有意见?”
“没,没有。”
“除了他还有谁,自己站出来,别等我动手。”
清冽的男声传进耳朵里,就像是阎王点卯,几个男生暗骂一声李鹏不讲义气,对视一眼,都有些犹豫。
其中一个身材较高大的男生率先站起来,“是我们弄的怎么了!要不是你偷钱,我们也不会去搜!”
其余几个男生也噌地站起身来,跟着附和,
看着这几人不知悔改的样子,林彻直接揪住离他最近的那个人,抡起拳头,拳拳到肉,剩下的几个男生也加入战场,一片混战,桌子椅子倒了一片。
林彻几乎是全程压着那几个人揍,
“别打了,再打出人命了,班主任来了!”班长呼哧呼哧跑回来,在门口扯着嗓子喊。
林彻充耳不闻,余光不经意间瞥见门口球鞋的一角。
抬起的拳头瞬间顿住,胳膊也卸了力,被压在身下的寸头男生见状,一把将人掀翻在地,站起身抄起旁边的椅子就往林彻身上砸。
也不知道林彻是没反应过来还是怎么的,完全不像刚才身手敏捷的样子,就直挺挺地半躺在地上。
眼看着就要砸到他头上,却被人一脚踹偏,椅子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巨响,足以见得这人使了多大的劲,要是真砸到脑袋上,准保开花!
宋棠颀只觉踢得脚下发麻,这惊险一幕,要是自己动作慢上几秒,后果不堪设想!
又左右扫视一眼,前排桌椅乱飞,五六个男生围站成一个半圈,明显是一伙的。
林彻半躺在地上,下巴上挂着一串小血珠,冷白的胳膊上青青紫紫一片,显得触目惊心。
他微微抬眼看向宋棠颀,对上视线后又垂下眼睑,任由睫毛不平静地颤动着,腿似乎用不上力,手肘艰难地撑着旁边的椅面想要站起来,整个人更显得孤立无援。
宋棠颀才回过神来,赶紧搭把手把人扶起来,拧眉看向对面的寸头男,
“你要杀人?拿椅子往他脑袋上砸?”
“我靠,你没看见他刚才跟疯狗似的,他才是要杀人!”
“就是,他刚一来学校就发疯!”
“你们不惹他,他能动手?”宋棠颀烦躁地一摆手,林彻是疯,但也不会疯得毫无理由。
“呦,难怪你向着他说话呢,我刚想起来,他倒是你屁股后面忠心护主的好疯狗!”
李鹏站在旁边突然阴阳怪气起来,还把矛头对准了宋棠颀。
闻言宋棠颀转过头,把视线放在讲台边站着的那个李鹏身上,没吱声。
只是漫不经心地从上到下,从下到上地打量了一遍,看得对方身形都有点不稳,才面带嫌弃地开口,“没钱就别装逼,一身a货。”
“你瞎说什么!谁穿a货了!”
他一下子提高了嗓门,感受到投来的各种眼神,恨不得拽着人来解释。
但那也没用,毕竟宋棠颀是谁啊,名副其实的恒城太子爷,他说是a货那还能有假?a货这个戳在他身上是结结实实地打下了。
没再给他解释的机会,张洪梅蹬蹬蹬急促地脚步声传来,随后是一声怒吼,“你们几个先跟我去医务室!剩下的人给我把嘴闭上,消停在班上自习!”
幸好几人没伤到要害,简单地包扎了一下,张洪梅又把人带去了办公室,准备好好盘问一遍事情经过。
就听见李鹏一伙人伸着脖子,七嘴八舌地告起状来,林彻则身子后倾,懒散地倚在身后的置物架上,耷拉着脑袋,一副游离于之外的架势。
张洪梅揉揉太阳穴,摆摆手打断喋喋不休的几人,抬头招呼林彻,“林彻,你过来,说说怎么回事。”
林彻一脸无所谓地开口,“他们该打。”
“报告。”宋棠颀大步朝张洪梅办公桌走了过来,“老师,我来查第一节课的数学卷子。”
张洪梅一愣,她刚才不是说让他们看课本预习吗?查卷子干嘛?但她心思不在这,指了指旁边堆的那摞卷子。
他站在一边去查卷子,似有若无地瞟了一眼林彻。
林彻早就在他进来的时候,就瞬间站直了,模样竟有些乖巧。